一点鬼门道,你方才一招‘鸳侣双飞’和‘法轮疾转’得自何人传授?”
何通发觉被对方单臂一拦,自己便冲不过去,情知这瘦老人艺业很高,但他也毫不畏怯,反而裂嘴大笑道:“小老儿!你又着走眼了,什么叫做鸳侣双飞和法轮疾转,小老子完全不懂!”
葛雄飞脸色一沉,冷笑一声道:“你敢欺我,就休怪老夫以大压小了!”
白刚虽然不懂得武艺,但对方如何到达何通身前,自己竟未能看清,情知何通决不是对方敌手,急又躬身作揖道:“老英雄息怒,敝友确是未经练武,否则…”
葛雄飞嘿嘿一声怪笑道:“你这小子竟敢在老夫面前耍花枪,待我先给你一点甜头…”话犹未毕,长臂一伸,五爪如钩,向白刚抓到。
但他指尖相距白刚还有尺许,忽然闪电般往后一缩,疾把五爪一松“卜”一声响,一个拳大的雪团,随手坠落地面。
石笋后面忽然传来一阵朗笑的声音,一道黑影在笑声中落在白刚身侧,只听来人哈哈笑道:“赠我一爪,报君一雪,正所谓雪泥鸿爪,可让天龙帮留下一段佳话。但以冲天鹞子这般势派,欺辱一个在弱书生,还不自觉有失堂主的身份么?”
葛雄飞见来人约有二十六七岁,身材修伟,阔胸细腰,丹凤眼,卧蚕眉,不禁哈哈两声道:“原来是上官大侠,兄弟在此候驾已久,方才之事,并不是欺姓白的无能,只恼他不肯吐实,而且,小徒曾经两度受辱,葛雄飞武学虽浅,无奈忝为人师,常言道:‘欺徒辱师’,岂能坐视?”
上官纯修听得言外之音,知他要找回几分脸面,暗忖:“有我在此,你也休打如意算盘。”
立即朗笑一声道:“令徒两度被挫,区区均亲眼看见,葛堂主不必多赘。”
葛雄飞闻言一怔,暗忖:“难道上官这小子早已隐身在这里?如他早已到来,我还未能及时察觉,这小子的艺业确已不容忽视。”
立即干笑两声道:“在万隆客栈的事,兄弟得劣徒回报,已知大概,当时仲裁不当,乃是欧阳老儿有欠考虑。大侠肯作壁上观,不介入敝帮恩怨是非,兄弟深领盛情。至于眼前这两个小子,挫败劣徒,折辱敝帮声誉的事,总是不虚,敝帮虽较九大门派略占优势,但对于任何一事,无不思怨分明,敢请大侠仍作壁上观,让兄弟了结这段梁子。”
上官纯修笑笑道:“请问葛堂主如何了结这段梁子?”
葛雄飞被他问得一怔,沉吟道:“将他两人送交敝帮帮主,鞭背三百,便可作罢!”
上官纯修仰天大笑道:“好一个鞭背三百,便可作罢。假如区区不欲贵帮名誉因此小事而扫地,葛堂主是否也要与区区结不解之仇?”
葛雄飞脸色陡然一变,但眨眼间又泛起笑容道:“大侠言重了!敝帮幸蒙各方英雄豪侠相让,始有眼下的规模,纵然敝帮人才辈出,声势遍及天下,但也要与大侠保持和睦相处的情谊,如果大侠今日不肯赏个脸卖个交情,兄弟也只好回去,禀明帮主,再行定夺。”
上官纯修暗忖:“江湖上传说天龙帮内外六堂堂主,以一鹞一狐最为狡猾,今日看来,果然不假。这老家伙分明不愿与我对敌,偏施用硬吓软捧的手段。要我让他便宜行事,当我上官纯修还是新出道的雏儿?”
当即微微笑道:“葛堂主大可不必客气。就区区所知,令徒身受的事,可说是咎由自取。阁下在天龙帮内,居万人之上,也该分得个青红皂白,不应光是护短,受人蒙骗。区区不问贵帮对外人到底如何,今天确要做一次和事老,把这场误会和解了事,如阁下另有高见,不妨当面直说。”
上官纯修所说俱是事实,但身为天龙帮二号人物的葛雄飞那能听得进耳?但见他脸色瞬息万变,忽又呆了一呆,依然含笑道:“上官大侠的良言,兄弟敢不从命。但话得说转回头,万隆客钱的事,如非欧阳老道妄自仲裁,任由劣徒与那浑小子凭胜负以定公道,当不至再有眼前的不愉。不过,兄弟听蒙大侠面加指点,也算是获益匪浅,今后…”
这时,倏的响起一声长啸,恍若龙吟鹤唳,回荡九霄,一条身影,由远而近,恍若星丸飞掷,顷刻间已到近前。
各人定睛看去,来者道袍飘飘,紫髯飘拂,认得正是紫髯道长欧阳坚。
提起曹操,曹操就到,葛雄飞心头有事,不禁吃了一惊。
欧阳坚身形刚落,即向各人扫了一眼,瞥见葛雄飞带愧色,先自好笑道:“背后议人长短,岂是大英雄、大堂主所为?”他说话之间,一手抚髯,气定神闲,目光在葛雄飞的脸上流转。
葛雄飞脸色微赤,忽见欧阳坚以手抚髯,不禁暗说一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