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山隐居,为了纪念白鹤圣姑授艺之恩,先买了一套道抱穿着起来,扮成一位年轻的道姑,暮宿朝开,望门投止,已非一日。
这天中午附分,她来到山西安邑,打听得再往东行,便须横越中条山脉,要走三百里的羊肠小径,才到达阳城,沿途虽有农庄檬舍可以寄宿,到底也不方便。若不走这条授艺径,则循官道先往北走,然后折向翼城、沁水、高平、黎城,也可到达河间府,而且这条路还要近些。
她问到往头一站闻喜还有百里之遥,以她的脚程来说,不过是二三个时辰的事,不必急急赶程,反正已是饥肠辘辘,饱餐一顿总是合算。本来她身上还有好几十两银子,并还有价值连城的金珠,但她想到今后有好几十年的光明,隐居也好,收徒也好,经济上总该有保障。
因此,她的用度不像往昔那样豪华,一掷千金,一饭万钱而毫无吝啬,这时她只想找到一家干净的小饭馆,叫来一面味可口的小菜,填饱肚皮就算了事,甚至于只吃两个铜钱一碗素面也未尝不可。
安邑并不算是个大地面,若要找十分大的酒楼餐馆。委实十分困难:要找小食摊,小饭馆,可说是举目即是。
闵小瑶一进入城门不远。就见侧里有一家小饭馆,一眼看去,也还算得上干净两字,那知一定里间,不由得一呆。
原来她触跟处,已看到两位襟上插青紫荆花舱年轻道姑,和一位脸孔好熟的少女坐在一张小方桌旁边,敢情也是初到不久,她们叫的饭菜尚未端上桌子。
闻小瑶看那两位年轻道姑襟插紫荆花,背插宝剑,分明是仙女教的门下,心想:“这两位后辈好生大胆,在别处如传出你们到处做案,留下紫荆花为记,居然还敢捞着个少女闯道,真个不怕有高人将你们小命儿毁了?”当下决定先以见面的手式先招呼一下,再教训她两人一顿。
但她再看那未藏紫荆花的少女,越看越像秦玉鸾旋而又自己暗说一声:“不对!如果真是鸾妹,为何不认得我?又为何不带她那鼓宝剑?”因为一时想不出什么道理,只好失找一付座头坐下,喊下一碗素面,静观变化。
那两位道姑见后来这位同道目光灼灼地直射她三人身一,也颇觉突然地一怔,其中一名眉梢一扬,正要发作,及至看到闵小玲已坐在另一张桌边叫了素面,这才双数地瞪她一眼,终算暂时忍住。
然而这名道姑的神色,已经瞒不了闵小玲的眼睛,心里暗笑道:“我的小辈呀!还不知道你师叔在这里哩!”
因为面未上桌,闵小玲双肘支桌,掌托香腮,尽向三女瞅去。这一瞅,可瞅出来插紫荆花那少女一点眉目来。
原来那两名道妨虽是有说有笑,但那少女的表情竟是木然,而且路色苍白,双眼发直,看那形状似受了什么邪术,或吃过什么迷药之类,才变成这样一具行尸走肉。
闵小玲心里一惊,旋即想到自鹤圣始的话,心想:“既然参加仙女教要出于自愿,为何要用这种招花的邢术?难道宇师姊为了迅速扩展教务,竟是不挥手段,例行逆施起来?或是这两名弟子未经番慎选择,以致行为乖张,贪功偾事?”她忽又想到师姊宇孟瑶才离山半年,由她教务发展再快,也不会即伸实力到数千里外,经过西倾山近处的路上传闻,犹她是无可说,这里相隔太远,决无可能,而且秦玉鸾本身艺业虽高,宇孟瑶也不可能在半年的时间里教好能胜过她的人,说不定他们知道仙女教过名头,素性来个假冒而为恶。
在同一时间里,另一张桌上坐着两位土头土脑的老者,看年纪约在五六十岁之间,一个长朗眼鼻颧口挤在一起,恰似骰子的五点。一个长得下巴翅出数寸,恰是朱元璋再世。但这两位土老头各有一对精光四射的眼睛,先者太阳穴高高鼓起,后者曲太阳穴却是陷进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