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倒楣的这两个,就是正牌的楼上、楼下。当然正是我们柳大公子要来欠债的人!××××××蓬子就搭建在那个破了个大洞的树干下。宣雨情微微一笑,很”佩服“的样子道:“两位大哥可真厉害,竟能把一棵树干给挖了空…。”
两个姓夏的不讲话。柳帝王瞅了他们一眼道:“宣大姑娘,你以为是他们干的啊——?”
宣雨情一愕,道:“不然是谁?”
“老天爷。”柳帝王“嘿”、“嘿”道:“别搞错了,是他们每回都找一棵空心的树干来窝。”
宣雨情笑了,瞅了“吓的说不出话”的两位夏先生一眼,道:“见了老朋友怎么会这般愁眉苦脸?”
“因为见了皮俊小子一定没好事。”夏停云叹气。
“如果见了是柳小子一定很惨的事。”夏两忘摇头。
两人互望一眼,又齐齐大声道:“如果见的人是皮小子加柳小子一定是…。”
“是什么?”
“是今天没吃斋念佛,造了大孽。”
宣雨情一笑,看向皮俊道:“人家为什么这般躲你?”
“不是躲。”夏停云当先叫道:“是怕、怕的腿都软了。”
皮俊一笑,瞅向柳帝王一眼才很严肃的道:“因为欠债。因为哥哥我和柳小弟欠了这两个姓夏的一百多条人命。”
所以,既然已经欠了一百条,再多加一条有什么关系?这是柳帝王哲学,因为他另外又欠了皮俊一百条。
宣雨情举目,只见帐篷外一片烟雨清蒙,见那云雾由四方绕缭在林间缝里,端得是意境幽邈。当下,她一笑朝柳帝王问道:“柳哥哥,我们原先是要追蹑那个假杨逃到北京城内的,这两天耽搁会不会迟了…?”
柳帝王一笑,瞅了眼前另外三个男人一眼道:“放心吧,有了这三位小弟弟在,好办事得很。”
“等等。”夏两忘立即叫道:“谁说要办什么事来的啦?”
夏停云一向和楼下那位意见不合,这回竟然很有同感的道:“你这小子重色轻友,人家大姑娘叫了你一声柳哥哥你就卖命啦…。”
柳哥哥?夏停云这时忽的想起这话好生奇怪,当下住口望向夏两忘;那端,夏两忘可吞了两口口水也像傻子般看向夏停云。
两人咳了半晌,齐齐向宣雨情问道:“你刚刚称呼这个柳小子什么来着?”
“柳哥哥。”回答的是皮俊:“干什么要吞掉舌头的模样,人家可是这位柳大公子的未婚妻。”
开玩笑!夏停云惊叫:“鲜花插牛粪…。”
夏两忘可是身子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才颤声道:“皮…皮俊…,你别吓死人…。”
“『吓死人』是老弟你的外号,哥哥我怎么会用?”皮俊大大叹口气道:“问柳小子自己吧…。”
柳帝王能说什么?他只有叹气道:“哥哥我是被逼的!”
“被逼?”没有人相信。“有那位大姑娘会逼得你成亲啊?”
夏两忘先生犹不忘的朝宣雨情补上一句:“小姐啊,『快织无好纱,快嫁无好家』,这话你听过了没?”
夏停云接着叹口气道:“还有另一句。”
宣雨情笑道:“说来听听。”
那夏停云骄傲的抬抬下巴道:“花对花、柳对柳,破畚箕对坏扫帚。”
说完,又得意的朝柳帝王瞅一眼。
柳帝王只是一笑,轻轻道:“小心她手上扇子厉害。”
夏停云一愕,瞅了宣雨情一眼。只见得佳人嘴角含笑,一双玉手白洁皓净兀自玩弄着一把黑檀扇。
夏停云暗想,哥哥我二十五岁,最少比这妞儿多学了几年工夫,她手上扇子厉害又怎的?若是想用强迫的方式逼我去搞混水是万万不可能。
当下,他瞅宣雨情一笑,道:“哥哥我想跟姑娘打个赌。”
宣雨情一笑,早由皮俊一路从皮家堡骂到这房山地面里,知道这两位姓夏的就爱以赌捉狭。
当下,她笑道:“可以啊。”
夏停云望向柳帝王一眼,低笑道:“你不反对?”
“顾着你自己吧。”柳帝王摇头:“只希望你别死得太惨就好。”
夏停云真乐了,得张开一张嘴道:“我们到外面比划。输一招脱件衣服,而且未得对方允许不准进棚…。”
“我也要。”夏两忘大叫道:“这等好事怎可忘了我?”
篷子里的人心情都很愉快。因为,一边煮酒论诗,一边欣赏烟雨磅礴的气势,无疑是人生一大享受。
当然,雨中如果站着两位破口大骂,又光着上身只着一条短裤的好朋友,那更有意思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