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
“轰!”的一声大震,季雁萍全部掌风整个击在司徒圣胸上。
司徒圣闷哼一声,跌出七丈以外,连喷三口鲜血,此人却也够狠,落地之后,竟然不管破碎支离的内腑,强吸一口真气,一跃而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群雄猜不出,司徒圣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此静立挨打,因为他们知道,司徒圣之武功,决不致一招未完便伤在季雁萍手下。
季雁萍心中有同样疑惑,而且,更有一层油然而生的不安,因为司徒圣终究是他的师伯,何况,他是否与亲仇有关尚不得而知呢。
季雁萍深深吸了口气,举步向司徒圣走去。
全场一片寂静,凛列的寒风卷劲着司徒圣的衣角,他正全神盯在季雁萍身上,似要把这个少年英雄的心胸看穿。
群雄的目光都集中在季雁萍脸上,他们与他相处没有多久,却了解他许多,在他手下,没有一个他要杀的人负伤逃脱过…
季雁萍停在司徒圣面前五尺处,沉声道:“司徒圣,你败了!”
司徒圣笑道:“我并没有败,而是在偿我欠你们季家的血债。”
“你是主凶!”
司徒圣突然自嘲的大笑起来,血从他嘴角垂下,他有许多话要说,但破碎支离的内腑创伤却已不容许了。
司徒圣止住笑声,缓缓坐了下来,自嘲似的道:“我只能算是摇旗呐喊的小卒,还不配主凶这个衔头。”
季雁萍闻言一怔,司徒圣所言如果是真,那主凶又该是何许人物呢?
季雁萍脱口问道:“主凶是谁?”
“我不知道!”
季雁萍闻言心中更加疑惑了,他怀疑司徒圣是虚言相骗,因为,他既自认是呐喊的马前小卒,主帅也该知道。
季雁萍星目透出残酷的光芒,阴沉沉的道:“我有办法使你说出来。”话落缓缓举手欲出。
司徒圣大喊道:“季雁萍,你那一掌已使我难再活过半个时辰了,我既有意来清偿你们季家的血债,当然要把一切告诉你,如今我已舍却了生命,你何妨暂时信之,听我把话说完。”话落未待季雁萍接口,随又道:“今日江湖上的纷争,总结一句话,全由你们季家而起,十七年前你父季雁风自北海得了一张秘图,此图却引起江湖上今日的杀机,与你季家的血海深仇。”探手入怀摸出一张羊皮图,递与季雁萍道:“这是你们季家的东西,你拿去吧!”
季雁萍冷笑道:“你甘心给我季雁萍?”
司徒圣坦然道:“如不甘心我怎会自动来清偿你季家的血债,收下吧!这是你追寻主凶的唯一线索,此人志在此图,不得此图他是决不会甘心的。”话落张口喷出一堆紫血,呼吸突然沉重起来。
随着他起伏的胸口,季雁萍觉得心中越来越沉重,他觉得他作错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做错!
季雁萍不由自主的问道:“你还能支持多久?”
司徒圣迷茫的看了季雁萍一眼,他从季雁萍冷漠的眼睛中看到了什么?使他内心觉得更加惭愧、不安,他沉重而严肃的道:“你很像雁风师弟,面冷心热,要记得,江湖鬼域,奸险之徒比比皆是,当年你父如不是过份相信我司徒圣,而给我以设谋之机,又何至于有后来枉死之日。唉!错了!错了…”
季雁萍星目杀机再度浮现,阴沉沉的道:“原来我双亲是死在你阴谋之下啊!你!你!”
“我已活不了多久了,死在你手中我很安心,因为…我做错了许多,也…欠你季家很…多。”缓缓躺了下去。
季雁萍抢步而上,运掌抵在司徒圣命门穴上,真力猛然贯入,使即将气绝的司徒圣再度醒转。
季雁萍急忙问道:“主凶是谁?快告诉我!”
司徒圣吃力的继续道:“守好那张图,收…好…那张图,今后向你讨图之人,杀之没错,他们是你季家的仇人,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季雁萍,萍侄,我要说一句,我…我…从来没说过的话,我…我…悔悟了!但…但已太晚了。”颈项突然无力的垂了下来,含恨而亡了。
他脸上挂下两颗晶莹的泪珠,他——司徒圣,一生行事,独断独行从不知什么是后悔,也不知什么是眼泪,想不到临死,在师侄季雁萍怀里,竟说了他从来没有说过的话,做了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季雁萍缓缓把司徒圣放在冰地上,他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木然的注视着司徒圣的尸体,他说不出内心的感受,是仇是恨,抑或是亲情。
寒风吹动群雄的衣角,飘动不已,他们一个个都木然而立,也许,他们对这一向冷酷无情的“北海之王”多少有些惋惜与凭吊之意。
“翼手龙”依旧在空中盘旋着,突然,一缕清音传入季雁萍耳中,道:“萍!那边有两个老头来了。”这是凤玉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