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声,劲风将两枝火箭卷至“红妖狐”身后“红妖狐”石琼花却趁此千钧一发之际,腾空跃落季雁萍身后,回手一招“搏狼千层”向季雁萍背心劈去,等季雁萍同身迎招之时,她早已跑得不知去向了。
季雁萍自嘲自语的道:“这是我季雁萍的侠义之心吗?”俊目杀机一闪,捷身追赶上去。
狭道越走越窄,干草却越入越深,后面的火势又越来越烈,显然,在狭道中人,生机是十分渺茫,此时“红妖狐”石琼花正返身回奔,她抬头看见季雁萍,突然止步惨然笑道:“季雁萍,你我在临死之前见个真章如何?”
季雁萍凝目向火堆望去,见火势阔有五六丈,正在向两端延伸,此际正是火逼眉睫之时,季雁萍冷笑一声道:“你留点力气与火搏斗吧,在下失陪了。”话落闪身掠过石琼花,向火边冲去。
“红妖狐”石琼花被一种从来没有的心情掠袭,一阵孤单无依的恐惧,由然而生,回身以嘶哑颤抖的声音叫道:“你跳不过去!”
声音显得恐怖而凄凉,令人心动,季雁萍不由自主的停身回头。
只见“红妖狐”石琼花粉脸惨淡,泪光盈眸,正漫无章法的向他扑来,也许是过度的恐怖紧张,使她忘去了身怀武功,而展出人类原始的扑击本能。
季雁萍冷哼一声,出手扣住她的门脉,他想将她倒掷回去,但是,她那平静安祥的神情,却使他不忍下手。
石琼花此时的表情正如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重回到慈母的怀抱,她不是乞求,也没有心计,只是一种人类天性的流露。
时间不容许季雁萍多想,仅哼了一声,突然托起“红妖狐”石琼花的娇躯,踪身向火中跃去,灼热的烈焰令他感到窒息!
季雁萍托着“红妖狐”石琼花穿出火焰,俊脸也被烤得赤红如火,假若他速度稍为缓慢,只怕身上已经被火烧着了。季雁萍抬头一望,心中登时凉了半截,扣住“红妖狐”石琼花的双手,不觉无力的松了下来。
只见前面是一处广大无比的石谷,四面悬崖绝壁,寸草不生,光滑如镜,不要说人,只怕捷如猿猴也无法攀登。
谷中东西南三面正燃着熊熊火光,仅只北面尚有二十丈阔的地方尚未着火,大概这里是北海派的退路,这时“北道”道玄正在那里,与一些蒙面人作生死的搏斗。
“死谷”这里确是名符其实的死亡之谷,前无进路,后无退处,看样子只有葬身在这火海之中了。
蓦地“红妖狐”石琼花挣脱季雁萍握着的手,季雁萍心头一震,急忙倒退五尺,举掌欲劈。
“红妖狐”石琼花坦然的笑道:“我要伤害你在火中就下手了,还等到现在你来劈我吗?”
季雁萍冷笑道:“那时你要依赖我,将你带出火海。”
“我原先并没有生存之望,你该知道的。”
季雁萍扫了谷底一眼,焦燥地冷冷道:“谁相信你的话?”
“红妖狐”石琼花淡然的笑了笑,不知何时,她妩媚的眸子中已浮出两颗豆大的泪珠,她暗然神伤的叹了口气道:“我‘红妖狐’石琼花一生之中,杀、淫、奸、恶无所不为,样样都做尽了,但却从未说过半句谎言。”她望了季雁萍一眼,继道:“年幼的遭遇使我恨透了人生,是以,我想尽了方法来愚弄别人,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都做了,什么是羞,什么是耻,我从未想到过。”
季雁萍淡淡的道:“羞耻对你算不了什么。”
“但是此刻我似乎知道了!”她双目突然凝注在季雁萍的俊脸上,庄重的道:“人的本性原都是善良的,往往被环境改变了一切,我现在却领略到人生的真谛,唉!你找你的出路去吧,在我临死之前,我要好好作一次忏悔的回忆。”话落跃入死谷,席地坐了下来。
季雁萍望着闭目沉思的“红妖狐”石琼花,喃喃自语道:“人本来都是善良的!”但,他又否定了这一定义,因为红叶谷的惨剧使他无法忘记。
浓浓的白烟弥漫了死谷,艳红的火舌,伸缩于白烟之中,随时可能毁灭一切,季雁萍绝望中燃起最后的复仇之火,他要找他眼前唯一的仇人——“北道”道玄。念随心生,季雁萍纵身入谷,向北疾奔而去。
百忙中,他回眸一扫,发现那偷袭的是个黑衣蒙面人。
浓烟呛得他们泪流满面,眼透红丝,也正因为如此,使他们无法立刻分辨得出来人是谁,只能由衣着上断定此人不是北海中人而已。
季雁萍心中大怒,暴喝声中,招化“龙行从云”同时向攻来两人拍去。
这一招他在急怒绝望等悲愤不甘的情绪下拍出,威力惊人无比。
但见暴风如万马奔腾,锐啸如雷鸣九天,这种威势哪有人能躲得过。
可怜两个蒙面人连来人是谁都没有认出,便发出两声惨号,离开了人间。
两具尸体“噗!噗!”两声跌入烈火中,刹时化为灰烬,点滴无存。
当季雁萍掠身疾进之际,发现前面“北道”道玄正在那儿全力拼斗,他身后这时仅剩下十几丈距离没有火了。
汗水已湿透“北道”道玄的道袍,他发髻已散,灰发披肩,双目血红,狰狞犹如地狱中的恶鬼。
两个蒙面人临死时的惨号,使他们那些同伴惊觉到身后又来了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