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人道:“告诉我,为什么,这是谁的意思?”
瘦高小胡子道:“我是奉命行事,不得不…”
海老人道:“奉谁之命?是任少君还是任梅君?”
瘦高小胡子道:“是姑娘…”
海老人道:“她预备把马二当家的怎么办?”
瘦高小胡子道:“我只奉命把他押到‘辽阳’去,别的就不知道了!”
海老人微一点头道:“我告诉你,幸亏马二当家的没有大碍,要不然…”
瘦高小胡子大叫一声趴了下去。四周人影又一阵骚动。
海老人抬眼一扫,威态*人,道:“哪位是提督了?”
只听夜色中有人应道“在这儿,干什么?”毕竟是个带兵武官,有点胆量。
海老人转眼过去,道:“你转告任少君兄妹,马荣祥人是我救走的,我,海老人,任少君兄妹如果不死心的话,叫他兄妹找我要人好了,我这就到‘辽阳’去。”
话落,左手抄起马荣祥,右手拉起马荣贞,腾身破空而去,别说下面没一个敢轻举妄动,就敢,也来不及。
一辆马车由远而近,车到“大虎山”下,停了一停,车帘掀动,从车里下来个高大魁伟,环目虬髯的威猛老人。
是海老人,他向着车内道:“咱们就在这儿分手吧,由这儿北去,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万一碰上什么麻烦,贤兄妹只管照着我的话做,绝不会有什么差错…”
只听马荣祥话声从车中传出“老人家,我兄妹永不忘大恩…”
海老人道:“二当家的,你不是俗人,别那么俗,赶路吧!”
抬手在牲口屁股拍了一下,那牲口受了一惊,带着车一下子窜出老远,车后掀开一条缝,马荣贞探出了螓首,可是她怔住了!
“咦!人呢?”
敢情就在这一眨眼工夫,海老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马车沿着“大虎山”逐渐远去,马荣贞久久没缩回车里去。
快晌午时,海老人进了一座小镇,这座小镇离“台安”不远,居民有百十家,很纯朴,很宁静。
镇上有几家卖吃喝的酒肆,都不大,也没几个人,那是因为地近“台安”人都往“台安”去了,没人会在这小地方买吃买喝,除非过路的赶上了吃饭时。
海老人走过去又回了头,他进了镇口头一家酒肆,他进门就是一怔,只因为他看见靠角落里一付座头上坐着两个人,一个魁伟黑衣老者,跟一个瘦削黑衣老者。
那两个正在低头吃喝,四只眼睛全注意到靠东边另一付座头上去了,根本没留意门口进来了人。
海老人定过神来倏然一笑道:“这倒真巧啊!”迈步走了过去。
人到了座头前,那瘦削老者抬了抬手:“忙你的去吧,不再添吃喝了。”
海老人伸手拿起他面前杯一仰而干。
瘦削老者猛然抬眼,一怔失声:“爷,是您…”
这一声惊动了魁伟老者,他转头一看,霍地站了起来。海老人抬手把他按了下去,自己拉过一把椅子也坐了下去,瘦削老者急不可待地惊喜说道:“您怎么也出来了?”
海老人含笑问道:“怎么,不行么,你们都出来了,把我一人儿扔在家里,既无聊又闷得慌,只好把事情交待了一下跟了出来。”
瘦削老者道:“您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海老人道:“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了出来。”
瘦削老者道:“您真是,早知道您也要出来,跟您一块儿出来多好。”
海老人笑笑,微一摇头道:“其实我原不打算出来的,这么多年都没露面了,如今出来这一趟干什么,惹麻烦?招事?我是怕你八个服不了他…”
转眼望向魁伟老者,道:“海腾,找着他了么?”
魁伟老者海腾点了点头道:“找着了,可是…您没说错,少爷他…”
海老人哼了一声:“胆子不小,将来碰上他我倒要问问他,是谁给他的胆子。”
海腾忙道:“爷,您千万别,我八个愿代少爷…”
“代他怎么?”海老人道:“还敢说,都是你八个宠坏了他,今天代他求情,明天代他受过,这样还得了,是谁让他偷跑出来的,是谁让他管我的事的,我告诉过他多少次,你们谁再敢说一声么!”
海腾低了低头道:“您知道,少爷年轻,年轻人有几个不…”
海老人道:“你也知道这道理,坏就坏在这儿,你们哪个知道他出来之后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嗯?”
瘦削老者忙道:“爷,少爷没干什么…”
海老人转眼一瞪,道:“海骏,还护?”
海骏忙道:“真的,爷,不信您问海腾?”
海老人转眼过去问道:“真的么,海腾?”
海腾忙点头说道:“真的,爷,谁有天胆敢瞒您…”
“一对混帐,”海老人轻轻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两个就生就一颗天胆,我问你们两个,跟郭燕翎的儿子争风吃醋的是谁,在‘万安道’上作案的是谁,弄得郭燕南的女儿失了踪的又是谁?”
海腾、海骏俱是一惊一怔。
海老人道:“说呀,瞪什么眼,张什么嘴呀!”
海骏惊声说道:“爷,您知道…您怎么知道的…”
海老人道:“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问有没有这几回事儿?”
海骏道:“可是少爷并没有动郭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