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来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打死我我还是不知道。”
“我不信。”
土肥原往后一退,喝道:“打,给我打。”
那四个壮汉上来了,拳脚交加,雨点似的落在毕石的身上。
毕石的身子骨哪受得了这个!挨第二下的时候他就昏过去了,第三下跟以后的不知道多少下,他完全没有感觉了。
就在毕石昏过去的当儿,地下室顶上,一间豪华、舒适的小办公室里,进来了两位女客,金碧辉跟秋子。
一个日本特务正翘着二郎腿在打电话,他跟土肥原去截过金碧辉跟秋子,他认识这两位,忙挂断电话站了起来“叭”地一靠腿,鞠了个躬:“川岛少佐。”
金碧辉淡淡地“嗯”了一声:“你们大佐呢?”
“这个…”
金碧辉脸色一沉:“你们大佐呢?”
那特务慑于金碧辉的雌威,硬是没敢隐瞒,忙道:“报告少佐,我们大佐在地下室。”
“在地下室,在地下室干什么?”
“在审问一名支那特务。”
金碧辉一征凝目:“支那特务!谁?姓什么叫什么?”
“叫毕石,听说是什么摄影社的社长。”
“毕石!”金碧辉、秋子脱口叫了出来。
秋子忙望金碧辉:“少佐,毕先生怎么会是…”
金碧辉笑了,对那名特务冷笑:“你们关东军特务机关真行,怎么拿那么个人当支那特务,他要是支那特务的话,咱们早就把支那列入咱们的版面了。”
“怎么,少佐认识这个人?”
“去请你们大佐上来一下。”
“这个…”
“去。”
“嗨,嗨。”
那名特务硬是怕,忙鞠了躬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工夫,土肥原进来了,在门外还满面怒容,一进门却堆起了满脸笑。
那名日本特务跟在后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左手边脸红红的,有指头印儿。
“稀客,稀客,少佐光临,我这个日本商会生辉不少,本人也深感荣幸。”
土肥原满脸笑,向金碧辉伸出了胖嘟嘟的手。
金碧辉伸出晶莹如玉,柔若无骨的玉手让土肥原握了握。
土肥原一付受宠若惊的样子,贪婪地望着金碧辉的玉手,竟然舍不得松掉。
金碧辉主动地把手抽了回来:“大佐,我来得很冒昧…”
“哪里,哪里,请坐,请坐。”
土肥原满脸笑,躬身哈腰地把金碧辉跟秋子让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三个人落了座,土肥原又赔笑小心翼翼地间:“少佐是喝茶,还是…”
“谢谢大佐,不用了,听说大佐在这儿坐镇,我从这儿路过,顺便来回拜大佐一下。”
“不敢当,不敢当,少佐这么说,那是还没有原谅敝人的鲁莽…”
“大佐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自己人,都是为大日本帝国效命。”
“对,对,对,对,对,都是自己人,都是为大日本帝国效命。”
金碧辉先没提毕石的事。
土肥原老奸巨猾,居然也绝口不提,甚至不提他特务机关的事,只说些不关痛痒的闲话。
后来还是秋子忍不住了,抽冷子插嘴问了一句:“听说大佐正在审问一名支那特务?”
土肥原立即满脸怒容:“两位都是自己人,我也用不着瞒两位,这名支那特务太可恶了,两位还记得我在曹琨家照的那张像吧,害得我受到司令官痛骂了一顿,差点没把我降职,就是他搞的鬼。”
秋子道:“听说他叫毕石。”
“是的,是个什么摄影周刊社的社长兼记者。”
“大佐恐怕弄错了吧,据我所知,这位毕先生绝不会是支那特务。”
“噢,怎么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