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爷,王爷这就来呢,您还不快些迎接。”
中燕方才起身到了滴水檐下,雍王已经挽着桂香走进院落笑道:“云护卫此行多辛苦咧,事情得手吗?”
中燕连忙躬身道:“仗王爷洪福,东西已经拿来咧。”
说着先让雍王和桂香进了屋,一面述着去到六王府经过,一面偷眼一看桂香,只见她脸儿黄黄的,云鬓蓬松不整,唇上猩红全褪,眼圈上还隐隐浮着一圈青黑色,不禁心中好笑。匆匆说罢,忙从怀中取出那个扳指和睡鞋呈上。
雍王一面点头赞好,一面向桂香笑道:“有了这两件东西,你便可以回去销差呢。”
桂香接过扳指睡鞋,不禁觑了中燕一跟道:“您什么东西不可以拿,为什么单把人家娘们这东西拿来?我回去,要是十四王爷问起来,不太难为情吗?”
雍王笑道:“这又有什么难为情的?他不是命你取六阿哥贴身东西吗?除了这些东西而外,还有什么算是贴身的呢?”
接着又笑道:“但看这东西,便可知六阿哥身边有不少小脚妇女伺候,看来这又是一件大违祖制的事咧!你此番回去,不妨提醒十四阿哥一下,让他把这话,传到皇上面前去,至少六阿哥便又得受一顿申斥。”
桂香闻言,忙将二物收好,一面又向房里望了一眼,在雍王耳畔悄悄说了几句话。雍王看了她一眼,含笑点头道:“这两间屋子,本来是为你预备的,内面什么全有,还有两个丫头一个老妈子,也是专伺候你的,既要梳洗一下,不妨快去,不过天色不早,已是子末丑初,再迟可就不易回去咧!”
说着又道:“这里,我已命云护卫总管一切,如果以后来了,缺点什么,只管差人去找他要,现在我也该回去了,恕过暂时失陪咧,不过七天之后,你还得再来一趟,可千万别误事。”
桂香向房里走着,一面摇头道:“那可得看情形,我现在一切全是身不由己咧。”
雍王只笑了一笑道:“那也由你。”
接着又赶上一步,附耳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桂香一觑中燕,啐了一口道:“我才不稀罕呢!”
说罢人已走向房里去。
这里雍王又复大笑,掉头又向中燕吩咐几句,便自命人掌灯回去。中燕等他走后,一面命人查看前面门户,一面笑着想进房去。一见桂香匆匆梳洗已毕,正在调脂弄粉,不由笑道:“大嫂,我今晚又算替您当了-次差咧,我求您的话,可别忘了才好,今天我知道你好累,时间也不早咧,咱们再见的时候,您可不能过河拆桥,那可对不过人咧。”
桂香猛一掉头低声道:“您好大的胆,怎么竟敢对我说这话?要让王爷听见那还了得?当真打算不要脑袋吗?”
中燕笑了一笑道:“您别吓唬我,老实说,王爷已经回去咧,这里的人,除了那法王和手下几个小喇嘛而外,人全是我找来的,他还能知道吗?要想要我的脑袋,那除非您赶明儿自己告诉他去.不过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您还真那么着办吗?”
桂香一面对镜抹着粉,一面噗哧一声笑道:“原来您早安下这条坏心眼咧。”
接着又笑道:“您这人真不老成,方才当着王爷我不好骂你,怎么一出手,把人家睡鞋给偷来。要依我说,你不知已经在人家身上缺了什么德,照您这一份德行。真教人不敢招惹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