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婆娑梦影

年羹尧目送中凤去后，连那半趟拳也不再练了，再看天际时，已是朝yang初上，晓se全开，便仍步回hua厅暖房不提。

那云中凤遥见hua树之中有人前来，因恐涉嫌，也连忙向自己所居的借荫楼走去。才走到院落外面，只见一影一闪，突然从那hua树中间一条曲径里走chu一个红衣少妇来，再细看时，却是云霄的侍妾香红，似和适才遥见之人衣服一样，忙dao：“姨娘您早，为什么这个时候就到我这里来呢？”

香红笑dao：“我早？凤小姐，您不更早吗？你瞧，小脸儿冻得红红的，这双小毡靴已经积了一重霜咧。您到底到哪里去来，难dao不怕冻坏了吗？”

中凤脸上愈红，唾了一口dao：“你这人真是大惊小怪，我因昨天一夜末睡，觉得有点不大舒服，所以chu来xi点早晨的清气。偏又碰到年二爷在那里练拳，我居心要想偷学一两着，在那hua树之下，立了一会，你又想编排什么？”

香红见她竟把话说明，倒反不好说什么，转又笑dao：“哎呀，我的小姐，您为什么一清早就发起我的睥气起来？我也不过怕您一个不当心凉着了，所以随便问一声，难dao还安着什么歹心不成？”

说着，一手推开那院落门，又dao：“要不然，我也不愿意这一清早就来麻烦您，实在是老山主教我来问-问，有一幅赵子昂画的chun郊试ma图，和那一颗伏波将军的汉印在不在您这里，如果在您这儿，教您赶jin捡chu来，让我带回去。所以才冒着晓风来跑上这-趟。这本来是一件苦差事啊，想不到只随便问了几句，转又让小姐您排揎了一顿，您请想，这不是日主不利吗？”

中凤一面肃客入门上楼，到自己房中坐下，一面诧异dao：“他老人家为什么也连睡都不睡，却教你来寻这两件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香红一面落座，一面笑dao：“您别提咧，他老人家也许因为昨夜和王爷年爷谈得极其高兴，所以回去之后，一时睡不着，一面和我直夸年二爷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一面又说王爷龙行虎步，将来前程无量。想想，又打算在带来的土仪之外，再送他两位每人一付别致的礼wu。我听他自己在叨念着，王爷是一个周卣，一对汉尺，一幅宋人画的海天浴日图，一付东珠手串。年二爷是一方端砚，一柄金错刀，还有便是我方才说的那两件。偏他老人家又不知放到什么地方去咧，不知怎的，后来忽然又想起来，那两件东西，在堡中的时候，都曾在您屋子里放过，也许由您带来亦未可知，因此立刻着我来查问一下。您还记得那两件东西放哪一口箱子里面吗？他老人家等着就要呢！”

中凤笑dao：“原来为了这个，这也用不着教您姨娘亲自来呀，随便打发个丫tou来不也就行了吗？”

香红吐she2dao：“您哪里知dao，他老人家，对年二爷真喜huan极咧，一想起就恨不能立刻把这一份东西送过去才好，既怕不在您这里，忘记在堡中，未曾带来，又怕丫tou老妈子说不清楚，才bi1着我立刻就来。您是没有看见，他老人家那份高兴的样儿呢！要不然，我能这个时候来麻烦您吗？”

说着，又笑dao：“小姐，这两件东西在您这儿吗？能不能就捡chu来让我带回去咧？”

中凤想了一想dao：“这东西是全在我这里，不过那个汉印还不错，少停我便可捡chu来请您给带回去。至于那幅chun郊试ma图，年二爷也许不太喜huan。我记得他老人家还藏着一幅郑所南画的兰hua，最好把那一幅送去。要不然，年二爷是懂得音律的，把那一张蛇跗琴凑上也就行咧，何必一定要把这一幅chun郊试ma图送去咧？”

香红看了中凤一yandao：“我的小姐，大概是您也喜huan那幅画不愿拿chu去吧，只老实告诉我，老山主还一定能bi1着您拿chu来吗？”

说着又格格一笑dao：“其实您就留着，不也和送了年二爷一样？既您这么说，快将那颗印捡chu来jiao给我，就这样回复老山主得咧。”

中凤闻言，脸上又泛起两朵红云，jiao嗔dao：“您这怨得我一清早就排揎你吗？”

说着一哈纤手笑dao：“你只要敢再胡说，我不把你治得叫饶才怪。”

香红连忙站起来，退后了一步，又笑dao：“我并没有胡说呀，您请想一想，您跟年二爷，还有什么分别？您现在虽然把那幅画留下来，到了那一天，老山主还能教您再留下来，不许带过去吗？”

中凤倏的纵shen过去，一把便待扯牢，香红笑着一闪shen避过，却不料无意中一下竟将一张椅子碰翻，又正倒在一个铜痰盂上面，一连串响声，竟将耳房中睡的孙三nainai，和两个侍婢惊醒，一齐奔了chu来，孙三nainai也不顾蓬tou赤脚，rourou两只yan睛，看着两人dao：“咦，俺还dao是半夜里又来了什么歹人咧，原来已经大亮了，您两位为什么不睡，倒打起架来？”

香红笑dao：“孙nainai，你试评评理看，适才老山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