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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威侯好高明的眼力,不错,贫僧确是来自布达拉宫,不远千里,长途跋涉,也的确是要向威侯化缘。”
傅小天“哦”地一声,扬眉笑道:“那么请讲!禅师想要我布施些什么?我立刻命下人双手奉上。”
大力尊者乌扎克闻言立即哈哈大笑。
“傅戚侯重义轻财乐善好旋,令人敬佩!”笑容倏敛,皱起双眉:“只是…贫僧所要求布施之物,恐怕威侯会大感为难,不舍割爱。”傅小天立即心头雪亮,但他故作茫然。
“那是掸师看轻了傅小天,只要禅师拿得走,傅小天就是尽倾所有,也不致稍皱眉头。”
“诚是贫僧失言唐突。”乌扎克盘坐微傲躬身,笑道:“贫僧斗胆,敢请威侯言重一诺。”
傅小天浓眉双扬,纵声大笑:“禅师既然跋涉千里而来,应当已知傅小天生平为人,已做千金诺,抛头洒血又何惜?黄衣四尊者威震边陲,密宗高人,禅师怎地竟作此语?”豪情毕露,神威慑人。
乌扎克面上一热,双目冷芒闪烁,连连阴笑:“那么恕贫僧直言了…”活锋微顿,神色一转肃穆:“本教布达拉宫神器至宝,百年前沦落魔劫,散失武林,阿旺藏塔法上秉承呼景勒罕遗训,遍搜宇内不遗余力凡数十年。前月有人入藏,传言本教失落百年之久的神器至宝,出现于帝都神力侯府中,法王惊喜之余立传法牒,命贫憎等兼程入京晋谒威侯恳请掷还…”
静听至此,傅小天暗暗失笑,佯然皱眉接口。
“竟有这等事?若非禅师明告,傅小天犹自茫然不知,既然傅小天家藏贵教神器,理应奉还,只是敝府古物甚多,不知禅师所指为何?”
乌儿克双目异采闪动,飞快接口:“奉教神物至主乃是紫风钗与绿玉佛两件”
傅小天故作恍悟地“哦”了一声,连连点头:“原来是紫凤钗与绿玉佛这两件宝物。不错!此两件稀世至宝,现均在敝府后宅库中,只是…”
神色一转诧异,环目炯炯凝注。
“据傅小天浅薄所知,这两件稀世至宝传自三百年前佛、道两位前辈奇人,元元大师、圣心庵主。佛是大师镇纸,钗为庵主发饰。这两位前辈奇人本是一对神仙爱侣,因些微误会失和,毅然斩断情丝,了绝尘缘,遁入空门。飞升之前,个忍神喜爱,想以钗、佛二宝权作交换,不知禅师能否俯允?”
按说,区区一只木鱼能值几何?傅小天竟以那武林梦寐以求,人人觊觎的紫凤钗、绿玉佛两件稀世奇珍,交换一只木鱼,近乎痴呆。而那乌扎克必然是大出意外,欣喜若狂地立刻点头,满口答应了。
岂料大谬不然,乌扎克闻言却霍然色变,片刻之后才又恢复常态,面有难色地强笑说:“威侯是说笑了,区区一只木鱼能值几何?贫憎焉敢以此酬答盛情?这样吧!贫僧随身带有法王赏赐的八宝玉牒一只,权就以之奉赠,聊表谢忱吧!”说着探手摸向怀中。
八宝玉碟赐自法王本就珍贵,而且玉碟本身更是功能驱除百毒,傅小天不会不知;按理,他也应该点头了。哪知偏偏又怪,他竟突然淡笑挥手道:“掸师且慢。八宝玉碟赐自法王如同钦赐,禅师岂能轻易赠人?万万不敢接受,傅小天是单单只看中了禅师这只木鱼,还望掸师勿吝。”
德贝勒略有所悟,转向美艳郡主德怡低低笑道:“看来此中果有文章,小天他不会呆到这种地步,妹妹的确高明,只是我不明白…”
美艳郡主德怡微笑接口。“别捧我,我所知也少得可怜。我只知道喇嘛们的木鱼赐自法王,每人一生只有一只,按身分而有各种形式,等于身分凭证,也就同官印一样。任何情形下不能遗失;它在人在,它失人亡,没有木鱼回不得布达拉宫。同时也失去教中身分,不但被视为叛教,而且要进而杀之,所以德贝勒恍然大悟,禁不住皱眉失笑:“小天也太促狭,不给就是不给,干什么绕这么大的圈子,亏他竟有这份闲情逸致,与一个喇嘛罗嗦怎地?要依我,干脆把他拿下交给纪泽办了。”
这位贝勒是三句不离本行,处处难脱官家习气。德怡皱了皱黛眉,未于作答,目光投向石阶下。
石阶下黄衣喇嘛大力尊者乌扎克正自满面难色,他犹不知傅小天是有意促狭,而且事关布达拉秘密,他又不敢说明,沉吟良久方始蹙眉肃然摇头道:“至感抱歉,威侯这种交换条件,恕贫憎难以从命,事非得已更有苦衷,威侯千万谅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