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威淡然一笑,停步在帐前丈余处。
帐篷里灯影一闪,一前四后地出来了五个人。
后头是四名佩剑黄衣人。
前头那人,高高的个子,修长的身材,一身黄衣,腰围玉带,长眉细目,白面无须。
看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眉宇间,一股子阴鸷之气逼人。
李德威目光一凝,暗道:“这就是李自成了,居然是个白面书生型人物…”’他这里心念转动,那白面无须黄衣人抬眼望了过来,两跟之中厉芒一闪,冷然说道:
“你就是杨宗伦身边那个姓李的?”
李德威傲一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李德威。”
也许是他态度倨傲,不够尊敬,两旁边突然响起一声闷雷般暴喝。
那白面无须黄衣人一抬手,立即鸦雀无声,他冷冷瞅着李德威道:“听说你是南宫某人的衣钵传人。”
李德威道:“你们的消息很灵通,也不错,银牌令现在由我执掌,布衣侯奉召勤王,银牌令代朝廷诛杀乱臣贼子。”
那白面无须黄衣人冷冷一笑道:“这儿不是朱家的土地,是李家的土地,在李家土地上的任何人,不知道什么布衣侯,银牌令。”
李德威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站在任何一块土地上的人,都是大明朝的子民。”
那白面无须黄衣人道:“我承认我们每一个人以前都是朱家的子民,朱家的后代越来越昏庸,宠信奸贼,逼害忠良,招得外寇压境,民不聊生,他朱家不配再为君上。我李家不忍眼见大好神州沦人异族之手,亿万黎民陷于外贼铁蹄之下,振臂而起,号召天下英雄,登高一呼而四境齐应…”
李德威道:“倒是顺天应人。”
那白面无须黄衣人道:“难道不是?”
李德威双眉一扬道:“百姓家破人亡,骨肉失散,灾黎上万,号哭震天,血流漂杵,尸伏遍野,你趁火打劫,烧杀淫掠,无所不作,试问之于三岁孩童,谁不知道你们是一帮罪该万死的贼寇,哪个不想食你之肉,寝你之皮…”
“住嘴。”
一声暴喝,两旁刀剑齐举,枪戟搭伸,一起指向李德威。
李德威视若无睹,淡淡说道:“这是实情实话。”
白面无须黄衣人抬起了手。
刃枪剑戟一起收了去。
他冷冷瞅着李德威道:“你的胆子不小啊。”
李德威道:“胆小我也就不来了。”
那白面无须黄衣人脸色一沉,冰冷说道:“自夏朝以降,古东海举义,没有不伤生的…”
“诚然。”李德威道:“但却没有烧杀劫掠的,汉刘邦曾跟大将约法三章…”
那白面无须黄衣人,一抬手,道:“够了,口舌之争,无济于事,我李家订有这么一个律条,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要我不伤生可以,叫朱家马上让路…”
李德威道:“你的心意只在那张盘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