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敌人,这在近距离中,突地三枪齐出,这个敌人只怕很难逃得掉。
玄正这才明白,当年师祖为了这一招也算赔上他的一生幸福了。
玄正更明白,任何门派都在武功之上留一招,而且还是最要命的一招。
湘南苗有枪就留了这一招‘三星拱月’,而令方传甲枪法上感到遗憾。
这也许了缘老尼到了迟暮之年看开了。
也许她真的急于找到丁怡心,更想看看方传甲,她才知此大方地把家传之一招不传绝传授玄正。
但不论如何理由,她此刻的模样太平静了,就好像十几年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到了此刻已被她轻易地移开而顿觉舒畅。
看,了缘尼姑的面上带着慈祥的笑意。
玄正真怕打扰了缘老尼的清静,他转而更深入地走向老林中,很快地找了一个空地。
玄正当然知道如何快速施开银枪,他找了一棵大树当成目标,只不过…
玄正至少掷射十几次而全部落空。
到了这时候,他才又想到开始时候的步伐。
于是,玄正抛枪走步,别以为就那么几步,可是想走得随心所欲,还真不简单。
天快黑了,玄正这才想到应该取吃了,因为了缘老师太也该吃东西了。
他找到了坐骑,鞍袋中取出几张大饼,玄正十分恭敬地送到了缘面前。
了缘笑了道:“你很孝顺。”
接过大饼吃着,了缘道:“孩子,你可否此刻告诉我,方传甲与丁姑娘在何处?”
玄正道:“老师太,那地方荒僻难找,我在这里办完了事,自会带老师太前往。”
他笑笑,又道:“我要师祖惊喜一下。”
了缘道:“我们都老了,已经麻木不仁了,还有什么好惊喜的?”
玄正边吃着,边笑着:“老师太与师祖非常人呐,精神上的安慰十足可以弥补身体的损失。”
了缘一笑,道:“你真会说话。”
玄正道:“也是心里的话。”
了缘笑了。
这一夜,玄正苦练“三星拱月”再是一招,但他练到五更天。
天亮了,了缘站在汗水湿衣玄正一边:“练一遍我瞧瞧。”
玄正当然立刻演起来,而且出之疾,发射准,看得了缘却摇头。
了缘为什么摇头?玄正也愣了。
他练到天亮,过两个时辰就要去找关山红拼命的,却见老师太在摇头,他当然不爽。
“如何?”
“花拳绣腿而已呀!”
玄正道:“怎么说?”
他指着树干上的银枪三节,又道:“支支打中呀!”
了缘道:“却不具威力,也就是不扎实。”
她比着手势,又道:“即出枪就要狠、准,缺一不可,你算是准了,但缺乏狠劲,对敌人手软必吃大亏。”
玄正点头了。
他又想再练,了缘笑笑,道:“坐下来吧!”
玄正依言跌坐在地上,那了缘尼姑坐在玄正后面,只见她暗运一口气,单掌已抵在玄正命门上了。
有一股薄雾自了缘师太的客上缓缓上长升,不旋踵间,又见玄正也上头上冒汗,玄正原本带着一身疲惫之感灰苍苍的面色,如今已是红光满面,神采飞扬的眼睛也睁大得吓人了。
玄正为什么会这样?
玄正心中明白极了,他也感动极了,因为他心中已明白,了缘尼姑把数十年的内功于少引渡到他体内二十年,换句话说,了缘给了玄正二十年的功力。
玄正发觉了缘老师太牺牲二十年功力来成全自己,他心中立刻想到了师祖方传甲。
如果不是老师太对师祖有所欠疚,如果他不是方传甲的徒孙,这种机缘是不会有的。
玄正想收势,他怕惊忧老师太,直到觉出背后一轻,又听老师太喘气,玄正这才立刻跃身而起。
玄正转身要说什么,但见老师太向他挥挥手。
老师太闭目不动了,她真的太累了。
玄正忍不住趴在地上叩了三个头,道:“老师太,我会回来的,我很快回来,带你老去见我师祖。”
了缘不动,眼皮好像又长长许多,垂得好苍凉。
于是,玄正转身走出老林,他骑马又往深山中驰去,他这是精神百倍要收拾关山红了。
陡然间增添二十年功力,玄正几乎想把山撼倒,那股子力道,只听他一身骨节时而响上几下便知道。
玄正招头再看天色,日头已升上扁担那么高,飘霞似乎上了更美的七彩,就如同有什么大喜事似的。
大山里哪儿来的大喜事呀?大山里就要有一场搏命的拼杀了。
玄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背上,如今他的心中就从来没有如此地平静过,为什么如此心定?他不知道。
其实,当他得到了缘渡他二十年功力之后,他已算是顶尖高手了。
高手在赴杀场或决斗的时候,就是不浮躁,气定神闲,而且要聚精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