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的无奈,就是他现在不得不去救安家姐妹。
他也有些报怨——他报怨家家姐妹不自量力,不自量力就会做出无谓的牺牲,却安家姐妹遭遇不幸,玄正这一辈子都难过。
他好像一头下山猛虎一样,双手端枪直往快活坝奔去,这儿他太熟悉了,他十五岁就来到快活坝,关山红拿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嘘寒问暖,无微不至,那时候的关山红,宠他,护他,他手有银子花,张口有最好吃的,比他在自己的家中还舒服,唯一不好的便是叫他去杀人。
他曾暗下过决心,将来一定唯关爷的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尤其他服过那杯灵水之后。
他也曾立下心愿,有朝一日为死去的老爹报仇。
如今一切都明白了,却也太迟了。
关山戏变成关山根,他原来就是杀父仇人。
关山红处心积虑对玄正施小惠,而自己却快意思仇地利用…
玄正真是内疚得无地自容。
他不但要为老父报仇,也要为丁怡心老父与成家报仇,他更要为那些莫名其妙被关山红杀死的人们报仇。
他真的是发狂了。
一个发狂的人是不顾一切的。
玄正就是不顾一切的挺枪直往庄子上行去。
他已是目吡欲裂,咬牙切齿,他要大干了。
像刮起的一阵风似的,玄正绕过那片竹林子,行上一道护堤又越过一片花圃,他看到庄门了。
真的是睹物依旧,人事全非了。
玄正觉得这晨的一草一木对他是那么亲切,那么可爱,他真不敢相信,如今自己要在这儿杀人。
他奔上那个小小的广场上,也看到了左侧的马厩,而且还有个汉子笑哈哈地向他招手走来了。
那汉子赤着双手笑道:“哟!是玄少爷回来了,怎么这几年你也不回来,当了官,是吗?”
玄正闻言怔住了。
他发觉养马的老王不像是在说谎。
老王那份真挚的表现,热情欢迎的样子,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装出来的。
便在这时候,庄门内也有人欢笑着出来了。
至少有七个人,其中还有两个中年女人,他们也欢笑着走出来,那模样就好像是在欢迎他回来似的,一个个是那么的热情洋溢。
玄正无法下手对付这些人,当然他也知道这些人只是长工。
他有着“伸手不打笑面人”之感
这些人把玄正围在庄门口,都是笑嘻嘻地问长又问短,根本不像是要以付他一样。
快活坝上的人,大都是关山红雇来的佣人,只听那年长的养马汉子笑道:“玄少爷,怎不早来一个时辰,也真是的,里面当家主事的人都不在了。”
玄正愣然,道:“你说什么?”
那姓王的老者指着山后面,道:“也不知来了什么样的厉害人物,伤了关爷的客人,也真是霉气,偏偏周爷与水爷他们又不在,唉!我们也不方便多问什么。”
玄正吼声如雷,道:“让开,我不想对付你们。”
他猛古丁一声吼,八个人立刻分两排,玄正挺枪往大门内行,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不会武功。
老王以在后面叫道:“玄少爷,原来两次在后山搏斗的人是你呀,为什么?”
玄正忽地回过身来,他指庄内,吼道:“因为他坑害我一家人,你们知道他是谁?嗯!你们只知道侍候人。”
养马老王奔到玄正面前,双手一摊,道:“玄少爷,我们怎敢多言?这儿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便在这时候,有个中年女人走过来,道:“关爷按时发工钱,就是不准我们乱说话,你当初也是知道的。”
玄正鼻子耸动一哼,道:“他的人呢?”
那老王指着南方,道:“他骑着他的千里驹老黑子,还有个受了伤的人一齐走了。”
老王想了一下,又道:“他好像还带了个包袱。”
玄正忿怒地道:“这话是真的吗?”
老王指着后面:“不信你去后院看。”
玄正当然要去看,他很想相信老王的话,但这时候他恨透了关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