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三扛,你他妈的同谁一起呀?”
下面的二人不抬头,玄正变着口音回答:“我是阮老大,他奶奶的连我你也不认得了?我这是同老任进去见大奶奶的。”
上面传来一声吼,道:“果然是你兄弟把船撑回来了,快进去吧,要收桥了。”
吊桥这面两个人,匆匆走过吊桥,直往古堡内走去,那堡门只有一扇厚木门,上面还钉着大铆钉,门里面的门栓就像个捣大乐的巨杵似的。
玄正只看了木门一眼,便急急地跟在方传甲身后往堡内走去。
二人刚走出五七丈远,便听得一阵轧轧声传来,想是吊桥收起来了。
二人正自庆幸,忽闻身后脚步声传来,有个汉子高声道:“阮老大,等一等。”
玄正吃一惊,远处看,他像阮老大,如果双方面对面,他就会立刻被人认出来。
方传甲已低声道:“下手干净利落。”
那追上来的人边走边叫;“阮老大,我托你带些大烟,少不了你的好处。”
大烟,当然是鸦片烟,这玩意儿竟然已传入此地来了,这是洋人干的缺德事,说来可话长了。
清嘉庆末年,英人就暗中叩关,第一批进的货十分贱,正是鸦片姻,这东西只沾上口就很难戒得掉,等到你需要,价钱可贵了。
这事情演变到清道光年,清廷发觉事情严重,再不管,全中国人都成了大烟鬼,于是才有林则徐广州烧鸦片的事件发生。
此刻,玄正也想不到,风火岛上竟然也有人抽这种鸦片。
追来的人边走边又道:“阮老大,我给银子不赊欠,你看看,我赢的银子。”
灰蒙蒙中那人手掌发出银光,但当他看到猛然回头的玄正时候,玄正冲他笑。
“你不是阮老大?”
玄正未开口,他仍然笑。
方传甲却冷冷道:“我也不是任三江。”
“你们是…”
玄正指着大汉后面,道:“阮老大来了。”
大汉刚回头,玄正出手如电,伸掌便锁住大汉的咽喉中央“卡”地一声脆响,大汉只全身抖一下子便萎缩在地上。
他一个字也未叫出声。
他本来要呼叫的,但处在当时,他拟乎还不相信有人敢混进风火岛,所以他要先问明白。
玄正岂肯叫他再多问?
方传甲指着右边一道铁门,道:“快走。”
玄正把大汉尸体拖向暗角,立刻往铁门那面扑过去,方传甲已将那把大铁锁打开了。
上层圆周式的牢房,一间间的相隔不过三丈远,正与方伟甲急急忙忙的沿着台阶往上走,那玄正还仔细的一间一间地数着。
他一直数到第九间便停下来。
方传甲道:“先救姓成的,有时间再救姓安的。”
玄正道:“师祖,容我问一问。”
他低头面脸贴在铁门下方的洞口,低沉着声叫:“安大海,安老?”
初时,囚室没动静,玄正还吃一惊!
方传甲低问:“是这间?第九室?”
玄正点头,道:“我同安老住过,不会错。”
便在这时候,囚室中传来脚镣声,玄正急拨小孔,把嘴对进去,道:“安老吗?”
粗重的声音传来:“谁?”
“安老,我是玄正呀!”
“是你,真大胆,果然来救老夫了,太好了。”
只一听是安大诲,方传甲已开了大铁锁。
安梅曾交给方传甲一只万能钥匙,那还真的管用,只听卡地一声,开了。
囚牢中安大海发现了方传甲:“真老啊,你比我还老,胆量越老越大,你老哥是谁?”
方传甲道:“救你出牢的人。”
安大海指着脚镣,道:“这玩意?”
方传甲道:“少出声,我自会为你开,你的女儿是好女儿,她们弄的这玩意。”
安大海吃吃一笑,道:“我的女儿不但乖,更巧,她们今天没来,都是弄这玩意去了,哈…”方传甲叱道:“休忘了乐极生悲,我老人家还未弄开你的这累赘呐!”
突听得“卡”地一声,安大海高兴的急忙自己脱掉那粗镣,他提着粗镣嘿嘿笑。
方传甲还未走出囚牢,安大海已挤着往外走。
他发觉了玄正,立刻张臂抱得紧。
他在玄正耳边,道:“白天做梦想的你,夜时做梦盼的你,哈,你果然来了。”
玄正道:“安老,你的两位女儿也来了。”
此言令安大海全身一振,道:“她们来了呀,太好了,在哪儿?”
玄正道:“别出声,你就会看到她们的。”
方传甲推开安大海,叱道:“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你还喔喔叫呀?”
安大海道:“便是这些家伙出来,安大爷也不怕。”
玄正却对方传甲道:“去救成千业来。”
方传甲道:“三更天了吧?”
那安大海满面草胡子,便踊巴也看不见了,他跟在玄正身后面,道:“往外冲吧!”
玄正道:“我们还要救个人,你且等着别出声。”
安大海嘿嘿笑,道:“我的女儿在哪儿?”
他原来以为女儿来了,怕久了不容易脱身,反而连累两个宝贝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