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个时辰,这才步上草原发现有一批牧人。
牧民一见长城方向来了个少年,他们毫不感到惊奇,那怕舒希凡身上还挂着宝剑,因为牧民人人会武,所以他们反而欢迎。
一个骑士似的青年,策马奔到舒希凡面前问道:“兄台贵姓,为何不走大道?”
舒希凡拱手道:“大哥,小弟是有事情的,请教!”
青年笑道:“在下也是关内人,姓周,请到帐中一坐如何?大概你还没吃饭。”
舒希凡知道牧人最好客,于是不客气,笑道:“正想打扰一顿。”
牧民不多,老老少少还不到三十人,周姓青年在近帐幕时笑道:“兄台,你还没有见告姓氏呢?”
舒希凡道:“小弟姓舒,周兄,你们这里是那一家吧?”
周姓青年笑说道:“我们三房,尚未出五福。”
牧民的饮食很简单,一大盘烤牛肉,外加小米稀粥,舒希凡饱餐一顿:稍微休息就告辞。
主人是青年的父亲,身休强健,年纪是不到六十,他已替舒希凡准备一包东西,临走给舒希凡道:“公子,在关外不带干粮是不行的,老朽再送你一包,不过这一路上水是有的。”
舒希凡连声称谢道:“老丈,晚生真感激!”
那青年接口笑道:“咱们都是离乡背井之人,兄台何必客气。”
舒希凡告别牧民,又走了半天,抬头一看,发现太阳又到天脚下了,可是前途连人烟都没有一个,更谈不上有城镇了。
忽然有股浓浓黄烟升起,估计其去向约两里之内,他一见忖道“那又是牧民不成?”
加点劲,急急朝黄烟起处接近。
那是有遍树林,舒希凡走近一看,发现林前还有一口清水小池,烟是由池畔升起,忽然一阵轻轻的歌声响起,音圆而清,亦由池畔传来,舒希凡不禁喊声自言道:“这是什么女子在哼着一首好民歌!”走近一看,只见一位蓬头垢面的少女蹲在一堆火旁烤兔肉,年纪约在十六七岁之间,身穿一套破烂牧民衣,脚下套有一双马靴,简直就不合她的脚,靴桶超过了她的膝盖,不知他在那儿拾来的。
舒希凡看不出她的真面目,因为她面上全是泥土,不过能看出她是个苗条的身材。
她居然停下了歌声,似已察觉有人到了她的后面,只见她扭转头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在舒希凡身上转。
“姑娘,兔肉好香!”舒希凡带笑向她行近!
“喂!你是干么的?”蓬头少女居然发出银铃一般的声音问。
舒希凡笑道:“不干什么,在下是流狼人,到处为家,四海奔波。’蓬头少女啊声道:“那和我一样,你吃过饭没有,我这里有免肉!”
舒希凡道:“我也有干粮,咱们合伙吃如何?”
蓬头少女格格笑道:“你买来的,一定比我的好!”舒希凡坐到她旁边的草地上,找开包儿一看,只见里面是牛腓,笑道:“不见得,你看,只是牛腓!”
蓬头少女又笑了,嗅了嗅,噫声道:“好香!”
她也把兔肉取下,放在舒希凡的包只上,问道:“你不是坏人吧?”
舒希凡哈哈笑道:“天下没有人自己承认是坏呀!”他说完暗讶这少女是多么的天真,居然当面问。
蓬头少女格格笑道:“其实我看得出,不然我就不准你走近哩。’舒希凡问道:“姑娘,你贵姓?”
蓬头少女道:‘我是山东郎琊人,姓骆,人家叫我骆娃!”
舒希凡道:“关内比关外好,你为什么走到这种荒凉之地来?”
蓬头少女摇头道:“我不是随便而来,我要去瀚海!”
舒希凡闻言一震,又问道:“有事情?”
骆娃点头道:“我父亲是个专贩马为生,早在五年前不幸死在瀚海,我此去要寻找父亲的灵骨回去安葬!”
舒希凡叹声道:“你知道地点?”
骆娃摇头道:“不知道。”
舒希凡不由同情她的孝心,但也可怜她太天真,叹息道:“姑娘,瀚海地区太宽了,你如何找到?”
骆娃道:“我也知道不容易,但我要尽尽心,因为我再没有其他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