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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爷俩随老玉匠进屋,分宾主落坐。家人立即送上了马奶酒同酸奶酪。
这是新疆人待客的礼貌,按说关内人要是初到新疆,对这两样佳肴,可以说是实在难以下咽,可是这爷俩是老新疆了,当然适应当地的饮食习惯了,全都喝得津津有味。
二人让了马奶同酸奶酪,主人老玉匠才问道:“两位汉客,来和阗找在下,不知有何贵事?”他说的倒是汉话,可是听起来却别别扭扭的。
匡广义以流利的新疆维吾尔话道:“我们爷俩想来贵宝地发财,可是不懂门路,特别前来请求指点!”
“啊!你会维吾尔话?”
“老新疆了嘛?”
“二位不是从关内来的?”
“是内地来的,不过在新疆住了快二十年啦!”
“怪不得你们会维族语言,你们二位住在哪儿啊?”
“高昌古国!”
“噢!你们是从吐鲁番来呀!那儿是北丝路,这儿是南丝路,这趟路可够远哪!”石中玉接着道:“老爹,没啥啦!我们是翻山,从楼兰废墟岔过来的!”
“乖乖!穿越沙漠,你们可冒了大险哪!”
“您没听说过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发财冒点险,值得啦!”
他说完,三个人都笑了,最后老玉匠道:“你们想发财,来找我有啥办法啊!”匡广义道:“老哥,是这么回事,我听说和阗产玉,玉这玩艺,在关内挺值钱的,我们想在这儿采玉,带到中原去,可是又不懂玉质的好环,哪种值钱,哪种不值钱,什么地方产的最多,所以特来请教高明!”
一提到玉,老玉匠的精神来了。他道:“书上说,玉出昆仑,玉本产在昆仑山的山腰,常年被雪盖着,没法子去采,可是雪一融成水,就把它们冲了玉龙喀什河,流到了我们和阗。而这条河进入我们和阗后,又分成两支河流,一条产白玉,一条产黑玉,所以我们就叫它们白玉河与黑玉河,我们的玉,可以说全是从这两条河捞上来的!”
“老哥,那玉又怎么分它的好与环呢?”
“好!你们跟着我来看!”
他带他们爷俩,到案了上已琢好了的玉器之前,指着一个雪白而晶莹的鼻烟壶道:“你们看,这个鼻烟的玉质滑润,叫作‘羊质白玉’,它可算是玉中的极品,但这种玉却极少见,而且也没见过大的,就这个小鼻烟壶要在北京啊!足值千两纹银!”
石中玉听了一伸舌头道:“乖乖,它还没个鸡蛋大,值一干两银子啊!”老玉匠道:“当然啦!货卖识家嘛!如果这玉要再大点,琢成白玉镯子,最少值五千两呢!”
匡广义道:“老哥哥,你再介绍别的吧!”
老玉匠又指着一座有半尺多高的白玉观音道:“这种是硬白玉,别看它有半尺高,比那鼻烟壶大上好多倍,可是价钱却比那鼻烟壶差不了多少!”
“那这座要是在内地,值多少钱哪?”
“要遇到行家,最多一干两,当然碰上外行的呆子。那就没办法说啦!”
“老哥哥,那再次等的呢?”
老玉匠指着案上的酒器与瓶瓶罐罐道:“这些个全属黑玉,也叫墨玉。”
石中玉问道:“老爹,它们并不黑呀!有的红,有的绿,有的黄,有的紫,没一件黑的,怎么叫黑玉呢?”
“这是玉石的分法,它们通通叫黑玉或墨玉!”
这爷俩仔细的鉴赏了各种玉的质量,懂得了怎么区分了。
匡广义问道:“老哥哥,还有更好的么?”
“玉是有,可是我这儿没有。”
“哪是什么玉?”
“温玉和软玉,本来羊脂也算软玉的一种,但它并不是最好的,你们没听人形容美女么叫软玉温香。”
“老哥哥,那怎么区分呢?”
“好区分,只要跟这鼻烟壶差不多的质料,入手微温那就是温玉。如果跟这鼻烟壶质料一样,大而无暇疵,那就是上好的软玉,不过这两样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啊!”“老哥哥,玉还有再好的么?”
“有!我只是听古老相传,我可没见过。”
“那是什么玉?”
“宝玉!”
“宝玉?怎么宝法?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