叟百里冲不耐烦了。”又听一人郑重道:“百里兄千万勿冒险,此洞原名魔音化形洞。这块碑是少林派第九世掌门竖立的,在立碑之前,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误死在内,简宜连白骨都未留下一根。”太叔夜忖道:“这是齐秦威的声音,连他都不敢进来,其余的恐怕更无人敢冒失冲进来了,然而此洞名不虚传,那声音却有形销骨化之能。”
忖思中,又听一人道:“那小子不一定在内吧?”听出是个女的声音。太叔夜喃喃道:“那放毒烟的老太婆也来了…“他没有地方可走.我们未曾放过一点空隙。”这又是一个女的声音。
齐秦威的语气升起道:“勾嫂子,不管怎么样,我们在此守他两个时辰再走,那小子纵使在内,两个时辰也够死了。”
太叔夜闻言暗喜,忖道:“就是两天我也死不了哩。”他放心的坐下来,脑子里却慢慢分析那怪声的来由。忽然,他发现石碑的背面竟也刻有不少字迹,但却被苔藓掩蔽得已不成字体,立即跳起,走近运掌轻轻的扫除,边扫边看,只见刻有模糊的几行字。
上书:“千年前有一邪人,于此洞练九横之音,是以九种横死之人的痛苦声音而成,一曰得病无医,二曰枉诛,三曰非人夺精气,四曰火焚,五曰水溺,六曰恶兽啖,七曰堕崖,八日毒药咒咀,九曰饿渴所因。幸彼功成人亦遭天劫,但七魄未散,伏于洞内。老衲为少林掌门,为救无辜,立碑于洞口,以警世人,置珠于洞内引道阳光,希消迹破万一于今后…”
后面的字迹无法看清,大概的意思如上,太叔夜这才知道那道曙光实为一颗奇珠引道阳光入内所致。暗道:“白天有阳光入洞尚可稍阻魔音猖獗,临晚岂不更厉,只怕就在这里也不能立足呢。唉!那少林僧人很可能也牺牲在洞内了。”
他沉着的呆至日上中天,外面确已没有了动静,忖道:“他们确已离去了。”正当他欲起身离去之际,讵料突有一阵风声起自洞口,不觉大惊,暗道:“他们离开可能是诈计。”
好在洞内石笋林立,随处都可躲藏,入内虽不敢,立即闪到三丈处一根巨石后藏起。
耳听那风声渐渐变成步履声,来人行动似亦非常谨慎,未及,只听石碑旁有人轻轻的发声叹息,继而变成喃喃自语:“恩…怨…倩…仇…爱!唉!谁叫它集于我一人身上啊,雷欢,你死了,我没想到你会死在这洞里,我恨你,恨你侮辱我的清白,使我蒙羞终身,唉,但我又爱你,不止是你的英俊和武功,更因为你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人啊!你能那种见色不乱,将仇抵过,悬崖勒马的气度,天下的青年谁能及你于万一。自那次后,我深深的爱上你,使我背叛父兄和姐姐,也背叛我父亲的同路人,你错领我的意思,我不会怨你,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仇人的女儿会去爱上一个仇人的,现在一切都完了。我听说你进入这洞后,我没有伤感,相反我还十分高兴,你这一死,怨仇岂不跟着消失,而我的爱又能完全实现。等着我!等着我…”
太叔夜闻声大惊,忖道:“这不是赫连孤洁吗?她…她…”他越想越觉心寒,越听越觉难过,举头一看,一点不错,只见她痴痴呆呆的直往洞内走去,显然是来籍魔音自杀的。这一刻,他对她的仇恨完全消失了,继起的竟是无限愧咎,看到她那凄凉的背影,不自禁的流下两行情泪,悄悄又给擦去。
突然纵起身形,一把拉住她道:“去不得!”赫连孤洁闻声一呆,听出是太叔夜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因为她这时已搞错心中的想象,轻轻的唉声道:“你死了还恨我?”太叔夜双手一扳,硬将她的身体扭转过来,沉声道:“谁说我死了?”赫连孤洁觉出不对,静静注视良久,忽然想到刚才的自述,立即羞得赶快低头,太叔夜缓缓移开双手,叱声道:“快退出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