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穴律却不敢被她金剑削中,一则怕她手中之剑有斩金切工之利,以致伤了自己兵刃。
二更怕她剑上之毒传附在点穴律上,极是可虑。
他赶紧变化把式,脚下巧踩七星步,绕到她背后,脚尖罩点她“魂河’、“筋缩”、“全阳”三处穴道。
另一边陈玉堂大喝一声,挥刀劈到。
他刀法果然快得惊人,一招之中,连劈了三刀之多。
那长刀闪耀出一大片精芒,先声夺人。
部真真在长刀两股兵器夹攻之下,无法站在原地从容拆解。
只见她柳腰一扭,手中金剑封住狂风骤雨似的刀光。
同时飞脚横踢李定川手腕。
她身形一动时,已错开四五尺,速度之快,宛如妖魅。
贯天雷董胜一向在西南数省称雄,故此那部真真传自岭南的凌波移形步竟被他认出,当下大声道:“掌火,快点!”
他的声音真亮得几乎四山皆应,远处黑暗中有几个人哈竭而应,转眼间两个人手持七八支火炬如飞赶到,迅速插在四周墙边或树上。
于是二三十丈方圆之内,明如白昼。
也因此那部真真的飘忽身法使人人都瞧得清楚了。
暗中观战的吴芷玲忽然冒出冷汗,骇然忖道:“此地种种布置呼应严密之极,咄嗟之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一般江湖帮会大不相同,无怪当年章武帮雄踞南天了。只不知现下号称天下第一帮会三江帮有没有这等严密组织和训练介要知那董胜等人现身之际,似乎只有他们三人搜查至此而已。
谁知暗地里还有手下听候差造,随时随地可作各式各样的支援呼应,这种组织型态,远非一般的江湖帮会可比。
吴芷玲为之惊心动魄,不但不是性喜大惊小怪,反而可以证明她眼光有独到之处。
那五毒龙女邝真真眨眼间已跟陈李二人拆了二十多招。
若论武功,李定川陈玉堂二人联手相拖,至少还可以拼搏五七十招方见胜负。
然而这邝真真的毒功他们素所深知,举手投足甚至于呼吸之间,都可以使毒伤人,是以陈李二人大受威胁,手底功夫不免大打折扣。
只见邝真真金剑如风,在点穴棒与长刀光影中飘忽进退。
那李定川陈玉堂二人已经被她迫得各自连连后退,合攻之势越来越发散涣。
贯夫雷董胜直到这刻,依然双目如炬,细察邝真真的招式身法。他那高大的身形屹立一边,纹风不动,颇有一种奇特的诡异的意味。
陈玉堂陡然间连劈三刀,一刀比一刀迅猛,刀风飘发,隐隐有风雷之声。
这三刀竟把邝真真的攻势消解了一大半,无复早先那般咄咄迫人。
李定川趁机骤身边入,点穴棒指东打西,招招不离对方身上大穴。
邝真真冷笑连声,一连七八剑抵住了点穴棒的凌厉攻势,但她忽然诧异地跃开四五尺,凝目打量陈玉堂。
原来这个敌人猛攻了三刀之后,不知何故拖刀凝立,任得李定川一个人拼搏。
火炬照耀之下,所有的人都如泥雕木塑一般不移不动。
然而这种情势却显然蕴着强大猛恶无比的爆炸性,紧张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贯天雷董胜首先打破沉寂,发出响亮的笑声,道:“陈玉堂,本座早先吩咐你什么来着?”
陈玉堂微微躬着腰,双手抱刀,目光凝注邝真真身上,就像狸猫外鼠的那一刹间,蓄势欧发。
他眼睛瞬也不瞬,口中应道:“属下有违堂主之令,甘愿领罪。”董胜洪声道:“邝真真你听着,陈玉堂天生有一股牛劲,遇上了强敌,便喜独力相拼,你怎么说?”
邝真真冷冷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们忽然间忘记了师父传授的把式呢!”
贵天雷董胜狞笑道:“陈玉堂是本座下属之人,也没有什么惊人的声名,但他刀法精奇,为人光明磊落,你别小看了他。”
邝真真仍然那么冰冷的口吻,道:“废话,他出身少林,自是和那些旁门左道出身之不同。但他今晚休想活命,”
她的目光徐徐转到李定川面上,又道:“你们不妨瞧瞧这一个,他一只脚已跨入鬼门关啦…”
董胜陈玉堂一齐向李定川望去,董胜沉声道:“李定川,你觉得怎样了?”
李定川摇摇头,表示没事。
邝真真冷笑道:“没事么?如果你胸口有郁闷之感,腰骨也微微酸痛的话,就是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