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御尾狂追,穿林拨枝奇快绝伦,三五起落便
到了红花煞身后不足一丈了。
“你死吧!”大怪身形突然加快,狞恶地一枪扎出,单手运枪可远及丈外,这一枪眼看
要贯穿红花煞的背胸。
侧方—株大树后,突然幻现一个人影,铮一声清鸣,一根短兵刃上挑,奇准地将鸭舌枪
排得向上扬,不但失去准头,枪尖间不容发地离开红花煞的背心,而且上震的劲道相当凶
猛,枪尖向天,大怪的冲势却无法及时止住,仍向前急冲。
崩起鸭舌枪的短兵刃是一枝尺八箫,用的虽是巧劲四两拨千斤,但其中仍然具有无穷潜
劲,但见箫影再闪,卟一声敲破了大怪的前额。
“砰!”大怪摔出丈外,扑地仍向前滑出八尺、压倒了不少0小草。
另两怪正飞掠而来,来晚了。
尺八箫的主人,是位美得出奇的穿绿衣裙女郎,裙袂飘飘有如御风而行,跟在红花煞后
面娇呼:“安大姐,天灵婆,不要逃啦!我毙了大怪,还有两怪不成气候,何不收拾他们永
除后患。”
红花煞在急速窜走中大旋身,居然灵巧地停住了。
“张小妹吗?好!坯葬了他们。”红花煞欣然叫,一声龙吟,撤下佩剑,今天她不但佩
了剑,且佩了百家囊,与昨天的村姑装扮完全不同。
男女两怪到了,天灵婆也回身奔近。
大怪脑袋被敲破,这两怪眼都红了,那有好修养先打交道问名道姓?女怪疯狂地扑上,
左手铁镜盾右手握匕,盾前推匕吐出,猛攻张小妹,声势极雄。
“来得好!”张小妹娇笑着叫。绿影一闪,盾匕走空,箫却神乎其神地向侧方反点,就
在双方相错而过的刹那间,箫无情地贯入女怪的左肋下。
绿影似流光,远出两丈外去了。
“嗯…”女怪惊叫,踉跄煞住脚步,左肋鲜血泉涌,刹那间便染红了衣裙,盾首先脱
手坠地。
同一期间,天灵婆的山藤杖发似奔雷,一记庄家打狗俗招敲向男怪的中盘腰跨。
男怪的护子钩毫不客气地硬接山藤杖,反应奇快绝伦。可是,侧方的红花煞却乘机下毒
手,不挥剑冲上配合天灵婆攻击,却左手一扬,既不出声示警,也不知会天灵婆,一枚红花
钗乘虚而入,快得令人无法看清钗影。出其不意贯入男怪的右肋。
“啪!”护手钩与山藤杖接触,杖应钓中断,钩顺势一挥,血光崩现。
“哎呀…”天灵婆厉叫着飞退丈外,右肩外侧被钩掉一条肌肉,男怪止步,突然发出
一声痛苦的呻吟,丢掉钩双手抱住右肋幌了两幌,蜷曲着栽倒。
男女两怪倒地,其间相差极为短暂。
“谢谢你,张小妹。”红花煞欣然上前招呼:“后面还有六个强敌,再帮我一
次。””
“没有人追来了,那六个人早已知难而退啦!”张小妹将箫插人腰悬的萧囊、:“你和
天灵婆怎么出现在绍兴?早些日子,不是听说你在九华附近游荡吗?”
“为了追踪鄢狗官,所以跟来浙江,想发一笔财。”
右侧方四五大外的大树后面,踱出书生打扮的夏南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夏南辉轻摇褶扇接近。“安姑娘,你已经死了一次了。崤山
六怪曾经发了财,但现在他们已经无法好好享受了…”
“这人说话又无礼又刻薄。”张小妹突然抢着说,声到人动,但见绿影如虚似幻,突然
贴身玉手疾伸,五指半伸半屈,到了夏南辉的胸前。
“兰花巧手!”夏南辉也掏出了真才实学,虚影一幌便脱出五指的笼罩威力圈,闪在丈
外的一株大树后。
“是个识货的行家。”红花煞笑吟吟地说:“张小妹,打不得。”
张小妹收了追击的冲势,明亮的媚目中有惊讶的表情。
“能逃过本姑娘贴身猝然一击的人,很了不起。”张小妹转向红花煞:“他是谁?你的
朋友?”
“目前是朋友,以后,就难说了。”红花煞说:“我替你们引见,他姓夏,夏南辉。夏
兄,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张秋月,一位游戏风尘的怪姑娘。”
“呵呵!幸会幸会。”夏南辉收了褶扇上前抱拳含笑行礼:“张姑娘确是怪,见面礼是
兰花巧手隔空取穴。呵呵!姑娘是不是把天下的男人都看成死仇大敌?”
“你说呢?”张秋月美丽的面庞绽起动人的微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
无;把每个陌生人看成仇敌,活得要长久些,这就是江湖人的处世金科玉律。夏兄,你是不
是要我对你有几分温情?”
说得又大胆又坦率,笑得又美又动人,夏南辉不由心中一动,这才真正留心打量这位可
爱的姑娘。看外表,张秋月比红花煞年轻三四岁,脸上没加脂粉,天然国色,因此反而显得
年轻天真,那双秋水明眸中,就没有红花煞那种令人心悸的煞气和阴森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