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
石诚从帐后踱出,到了三四丈外齐小燕的帐侧。
“齐姑娘,想找人谈谈吗?”他低声问。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齐小燕挺起上身一口拒绝:“程英已经向我提出最严厉的
警告,你不要连累我。”
帐中有汗臭,体臭,马粪臭…任何一个美丽娇贵的女人,在沙漠中旅行七八天没洗
澡,不臭才是怪事、体有异香的人毕竟不多。
“你应该和我谈,因为即将接近生死关头。”他钻入帐里“姑娘,卿本佳人,奈何以
身家性命冒万千之险,你知道你落在蒙人手中,会有何种可怕的遭遇吗?”
“我知道。”齐小燕脸上有痛苦的表情:“家父是嘉峪关同文馆的司书,去岁因病退休
返回平凉原籍,在兰州落在老不死凌霄的朋友手中,逼我父女替他们卖命,因为我对军方的
公文处理颇为熟谙,且会说蒙番回三种语言。家父目下是他们的人质,由凌霄看管,我不得
不任由他们摆布。
“你能救得了令尊吗?我是说,如果你落在蒙人手中的话。”
“这…”“和我合作吧,还来得及。”
“你?你自身难保。”姑娘苦笑:“兴隆牧场早晚会成了他们的,你…”“不要小看了我,姑娘。”他笑笑:“那位凌霄到底是何来路?他为何留在牧场不跟
来?”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三个人在中原号称宇内三凶,东门鹤绰号叫天残叟、凌霄称
南屠、郝重光称夺命刀。鲜于昆是假回人,白里图虽然是回回…”
“是叛教者,他是蒙人的密谍,所以我弄断他一条腿,限制他的活动。”
“咦!你…你知道他们?”
“知道。”他笑笑:“那些货物茶砖中,藏有箭镞、弓弦、打制刀枪的精钢片、制盔甲
的铁叶与铁练扣,最好的是金创药、金银铸的护身佛。”
“咦!你…”“我全知道,不但东草场内的活动我知道,他们在外围,甚至在甘凉二州的活动我都知
道。”
“东草场夜间闹鬼魅…”
“那就是我。”
“哦!原来你都知道,难怪你毫不在乎,我还以为你真的甘心屈服。哦!你好坏,你利
用勾魂姹女…”齐小燕美丽的面庞红得像东天的朝霞:“然后又想利用我…”
“别胡思乱想。”他轻拍姑娘火热的粉颊。“你只是一个又青又涩的果子,我怎敢利用
你?我也不是有意利用勾魂姹女,我只是让他们把我看成可以利用的脓包而已。你愿意和我
合作吗?”
“当然愿意,只是…只是家父…”
“我爹会设法救令尊的,目下令尊恐怕已经安全了。”
“那…我…我先谢谢你…”“不必先谢我。即将有大事发生,记住,有事时切记跟我走,随时注意着我,不要远离
我左右。”
“可是,勾魂姹女…”
“不必顾忌她,好好睡一觉,姑娘。”
他走了,姑娘盯着他的背影发怔。
日影西斜,未牌末申牌初。
大家都恢复了疲劳,负责牲口的人,纷纷到草原中牵回吃足草料的马匹,有些人替驮马
上货,准备晚膳就道。有些人已开始撤除帐幕,鲜于昆大呼小叫下令的声音特别响亮。
东门鹤出现在货堆前,他身后跟着阴腾芳、卫三娘、程英和官兵打扮的八个人,这是他
的衷心手下。
石诚、廖宏谋、罗义三个人,站在远处牵了自己的坐骑,沉静地冷眼旁观
“打开这一包。”东门鹤向一名正在整理货物包的人说:“我要看看里面的茶砖在不
在。”
“东门大爷…”那人吃吃地说:“打…打开之后难以…再绑紧…”
“我叫你打开!”
“长上,怎么一回事?”不远处的鲜于昆急急抢来笑问:“长上要看货物?这…”一声刀啸,白芒一闪,东门鹤以令人目眩的奇速拔刀一挥,巨大的货物包暴然爆裂而
开。
四周是茶砖,中间用薄木箱盛着无数打磨得锋利的箭镞打杆眼和锋刺皆出于名匠之手。
所有的人都楞住了,东门鹤哼了一声,冷然注视着鲜于昆。
“长上,请听属下陈明利害。”鲜于昆急急地说。
“难怪你要坚持走这条路。”东门鹤厉声说:“运这种东西你居然敢瞒着我。”
“长上。”鲜于昆郑重地说:“私越边墙。不管任何理由都是死罪。长上,茶砖发不了
财的,你以为这些茶砖值得了一千六百两黄金?算了吧!走私茶砖的人多得很。一百斤茶砖
换不了十两银子,走私一个女人,还可以换二百两,甚至三百两,同样冒杀头的风险,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