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而不舍

“高兄，在下先行谢过。”

“那些人一个月前就悄然抵达，分散在各chu1小客栈，没引起咱们弟兄的注意。那位小秀

姑祖孙来自南京，她是搭上赵老大的拜弟黑飞鱼，才租到房屋落脚。赵老大是在chu事的前三

天被人所挟持肋迫，对方shen手之高明骇人听闻，老大不敢不和他们合作。”

“那位自称地老鼠的人…”

“他就是扶持老大的主事人，底细如谜。”

“他们的去向…”

“秀姑是独自走的，化装为小伙计，过富民桥走鲁港，我们的弟兄不敢拦截她。其他的

人分批走，有些搭下行的船，有些往上走。那该死的元凶地老鼠，是乘一艘神秘快舟往上驶

的。”大汉一一相告，极为合作。

“谢谢高兄的合作，再见。”他抱拳施礼dao谢，循原路回到泊舟chu1。

舟横渡大江，靠上了老蛟矶。

他到了水心楼旁的小亭，将佩剑解下，往亭心的桌面一放，剪着手目光灼灼盯着不远chu1

的灵泽gong不言不动。

不久，一个香火dao人chu了gong门，迟疑地向水心楼走来，yan中有警戒的神情，距小亭三四

丈便悚然止步。

他那冷森森的目光，凶狠地目迎渐来渐近的老dao，嘴角噙着怕人的冷笑。

老dao终于ying着toupi入亭，畏畏缩缩地稽首行礼问：“施主万安！贫dao稽首。请问施

主…”

“在下不多费chunshe2。”他yin森森地说：“在下知dao独角蛟卫靖，gui缩在贵gong逃灾避祸。

dao长去叫他chu来，在下有话问他。他如果不chu来，我邪剑幻刀姓吴的自然会揪住他的耳朵拖

chu来。他该往州城躲，这里怎藏得住？”

“贫…贫dao遵命。”老dao惶然退走，几乎tuiruan摔倒。

不久，ding门凸起不生mao发，shen材雄伟的无为州之霸，独角蛟卫靖chu现在gong门外，手中挟

了一把分水刺，苍白着脸，liu着冷汗，战抖着向水心楼接近。

“你…你是邪…邪剑幻…幻刀吴…吴大侠？”独角蛟在亭外惊恐地问：

“找…找在下…有…有何贵…贵干？”

“是谁与屠贾曾杰接tou的？”他沉声问：“你hua了多少银子。请屠贾暗杀翻江鳌郑启

隆？”

“真是天大的冤枉！”独角蛟焦灼地急叫：“在下与江宁船行，过去的确有仇恨，但并

没有什么大不了，犯不着杀人liu血报复。凭在下一个地gun，三步一拜五步一叩，也不pei请屠

贾去杀人，鬼才知dao屠贾像神还是像鬼。翻江鳌一死，镇八方林捕tou便过江来查问，一口咬

定在下买凶手杀人，幸好他没有证据，无法行文押在下过江法办，可把在下吓得六神无主，

不得不躲起来…”

“你认识果报神安康宁？”他另起话题追问。

“闻名而已，从未谋面。”

“你的确没参与其事？”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参与了，天教我雷打火烧绝子绝孙。”独角蛟发誓发得怪liu

利的：“早些日子，江宁船行的船在老洲搁浅，还是我派人把船拖chu来的，并不因为私人恩

怨，而把江湖dao义搁在一边。”

“我相信你。”他脸上的神se不再冷：“你继续躲吧！记住，今天你我会面的事，xie漏

一丝口风，将有杀shen之祸。你从来没见过我，知dao吗？”

“知dao，知dao。在下本来就不认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邪剑幻刀吴大侠，现在我还存

疑。”

“很好，很好，你继续存疑吧，后会有期。”

一连两天，他跑了不少地方，每一次返回裕丰客栈，他脸上的气se就差一两分。当这天

午后不久他进入客店的店堂时，脸se已是青中带灰，无神的双目，艰难的步伐，与及浑shen散

发chu来的药味和腐败味，皆说明他已是一个与阎王爷攀上亲的人。他腰佩的长剑，似乎快要

将他压垮啦！

“客官，你…你怎么啦？”扶住他的店伙关切地问：“你的神se真不好，是不是伤口

又发作了？”

他受伤店伙是知dao的，每天都由店伙请郎中来诊治，上药服药愈治愈糟。

“我真有点支持不住了。”他chuan息着说。

“客官，支持不住就该好好歇息呀。”店伙扶住他往里走，走向他的客房。

“我不能歇息。”他说：“我知dao我快要死了，但未死之前，我要查chu暗杀我的人，不

手刃他们死不瞑目。”

“客官…”

“我兴许死在你店里。”他痛苦地chuan息：“劳驾叫人去请罗郎中来，他的草药凉凉的，

对伤口比较适宜。还有那位庄郎中，劳驾派人一起请来。”

“好，我这就吩咐小伙计去请郎中。”

罗郎中的店在裕丰客栈东西半里地，在本地是颇有名气的草tou郎中，对治跌打损伤学有

专jing1。

罗郎中离开客栈返家时，已经是申牌左右了，前脚进店，后脚便跟入一位高高瘦瘦的中

年人。

“罗郎中吗？”中年人入店便chu声叫唤：“辛苦辛苦，刚从裕丰客栈回来？”

“是的。”罗郎中转shen，将药nang信手jiao给照料店面的伙计：“兄台有何见教？请里面

坐，请。”

店堂右侧是诊病的小厅，摆满了一捆捆干草药，架上一排排瓶瓶罐罐，药味极nong1。

主客双方客tao一番落坐，小伙计奉上茶退去。来客自称姓孙，来自南京。

“罗郎中，在下是从客栈跟来的。”姓孙的开门见山daochu来意：“你那位病患与在下不

但是同行，而且同是一条街开店的邻居。他这人xing情乖僻，好勇斗狠不易亲近。但看在同

行，我不能搁下他不guan，所以打算私底下雇艘小船，请几个人qiang迫他回南京，如果不用qiang，

他是不肯走的，报仇的念tou太qiang烈，他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劝告。”

“是的，他不会走。”罗郎中说：“有时候昏迷，仍然口口声声说什么土姑土！”的，

土姑是人名吗？”

“不知dao。”姓孙的说：“在下拜晤的目的，是希望知dao他的病况，以便有所准备。如

果带他走，他在船上的两天中，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很难说。”罗郎中沉yin着慎重地说：“他的xiong口共割开了三条大feng，shen抵xiong

骨，上了几天药，就是合不了口，mao病chu在他不肯躺下来，天天往外跑说是找什么线索。吃

下的药，还不够他消耗，高烧不退浑shen如火，怪的是他仍然能支撑得住，但…在船上如果

他肯休息，大概无妨。”

“他死不了吗？”

“也许，问题是他能否定得下心，放弃疯狂的报复念tou，静下来好好医治，死不了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