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他咒骂:“丢剑!”
“老夫死时手中必须有剑。”追魂一剑顽强地说。
电芒疾闪,噗一声响,剑拍中追魂一剑的右手腕脉,力道恰到好处。
追魂一剑握不住剑,噗一声长剑脱手堕地。
他的剑尖,重新点在追魂一剑的右腮下。
“我有充足的理由杀你。”他阴森森地说:“对付你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江湖枭雄,杀
你是便宜了你。”
“你…”“废了你比杀你妙多了。杀你污我之剑,让别人找你讨债…”
话未完,他信手将剑一丢,噗一声响,追魂一剑右肋挨了一记重拳。
不等追魂一剑身形稳下,拳掌像狂风暴雨般光临,最后一掌劈在脊柱上。追魂一剑狂号
一声,倒在地上叫嚎。
虬须大汉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眼睁睁看着追魂一剑挨揍。
他的剑,就丢在虬须大汉的脚下,亮晶晶的剑身,映着阳光冷电四射,寒气森森。
虬须大汉就是不敢拾剑,虽则他的背部正暴露在大汉面前。
他站正身躯,瞥了躺在草中呻吟的追魂一剑一眼,缓缓转身,向虬须大汉走去。
虬须大汉徐徐后退,退出丈外。
他从容拾回剑归鞘,目光冷森森落在大汉身上。
“在下不会上你的当。”虬须大汉沉着地说:“在下抬剑或者拔剑的手法,决没有你的
幻刀快。”
他淡淡一笑,走向被幻刀击倒的两个人,取回飞刀,拾回自己盛祭品的提篮,扬长而
去。
回到分龙岭下的家,他感到意兴阑珊,无端的寂寞爬上心头。偌大的宅院,只有他孤零
零一个人。
第三天,他带了包裹,离开这四处积尘的家,重新踏入莽莽红尘走天涯。
在府城逗留了三天,打听出追魂一剑曾在府城的客店治脊伤,以后乘船走了,同行的只
有一个虬须大汉。江湖寻仇报复的事平常得很,因此,他对这件事并不怎么介意,事情过去
了就算啦。
随着追魂一剑乘船离城的人,并不止一个虬须大汉。船是临时雇请的小客舟,但上航一
个时辰后,绕泊一处江湾,与一艘神秘小舟会合,小舟上有四个男女,接过行动不便的追魂
一剑与虬须大汉,立即上航。
第三天近午时分,舟泊九江府东南的女儿港大姑塘。
这是鄱阳湖口的有名渔港,不但是渔货的集散地,也是土产的转运站,却甚少旅客上
下,进出的人,大多数是商贾与粗豪的吃水饭人物。
船靠上港南端的小山脚下,这一带人迹稀少,四名大汉抬着一张大环椅,椅内坐着腰挺
不直的追魂一剑。虬须大汉独自走在前面领路,沿小径走向山脚下的一座有亭园之胜的大
宅。
大宅静悄悄,冷清清不见人踪。远客到达,敲了好半天门,许久许久,大院门方吱呀呀
拉开,一位半死不活的老门子当门而立,有气无力地眯着老眼问:“谁呀?有事吗?”
虬须大汉淡淡一笑,左手提至胸前,掌向外一翻,扣食中二指伸屈二次,放下手说:
“走累了,借贵宅歇歇脚,讨碗水喝不知可否方便一二?”
老门子仍然堵在院门中间,仍是那要死不活的表情,有气无力地说:“歇歇脚无妨,要
水嘛,自己来,院子里有水井,至于吃食,你们自己张罗。”
“贵主人在吗?”
“在不在不久便可分晓。”
虬须大汉从怀中掏出一封拜帖,递过说。“相烦通报,具帖人专诚拜候”
帖上的具名是天星砦主陈韬。老门子一怔,老眉一轩,瞥了不远处坐在大环椅内的追魂
一剑一眼,眼中有疑云,说声请稍候,匆匆入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