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多少好处?不怕全族遭祸吗?”
番目悚然一惊,止步不追了。
五岳狂客也吃了一惊,也止步用番语叫:“尼牙木错山丹,你怎么了?”
柴哲也站住了,在三丈外大声说:“你老兄的番语蹩脚得紧,他不会诚心信任你。告诉你,这一带我熟,前后三四日路程中,没有番人的冬窝子,在下即使目前无奈你何,但凭在下三寸不烂之音,足以唆动上千番人在前面剥你的皮。你再凶,也挡不住百十名番人铁骑的冲杀,不信你等着瞧好了。往东逃,你更是死无葬身之地。在下不但可说服大批番人出动,还可召来无数剽勇的蒙骑出面拦截,咱们走着瞧好了。”
五岳狂客暗暗惊心,一声怪叫,一跃而上。
柴行同时侧跃,转身掠走。
五岳狂客追了三五十丈,知道不可能追及,转身向唐壁躺卧处掠去。
柴哲一声长笑,回身便顺手抓了两把雪捏成雪团,一面追一面叫:“老兄,你想走?不会如意的,打!”
说打便打,他已迫近至丈内,雪团出手。
五岳狂客也恰好在这瞬间倏然转身,料想柴哲必定骤不及防,收不住脚,凶猛地撞来,那可就脱不了身啦!刚转身,雪团已迎面飞到,奇快无比。
五岳狂客没看清是何种暗器,只看到两个朦胧白影,岂敢大意?百忙中向下一伏,白影几乎贴头顶毡巾而过,啸风之声呼呼怪响。
柴哲已侧掠两丈,大笑道:“老兄,你别打算将唐壁带走,任何时候,在下皆可以抢在你的前面制他的死命。咱们两人的事,由咱们两人解决,拖上三五日,看谁能支持到最后。”
五岳狂客一生狂傲,目无余子,今天碰上了能缠的柴哲,缠得他几乎发疯,追又追不上,撤又撤不走,最糟的是师侄被制了穴道,拖久了穴道会闭死,经脉受损会成为残废,论真才实学,他比柴哲高明,但轻功火候却相差一两分。
柴哲不与他近身相搏,他枉有一身傲视江湖的绝学,却无用武之地,被缠得胸中冒火,七窍生烟,几乎要吐血,他钢牙挫得格支支地响,咬牙切齿地说:“日后你不落陶某手中便罢,不然…”
“哈哈!日后事早着呢,老兄。阁下,咱们这次见面。也许是个不死不散之局,说日后未免言之过早,谁知道你是否能活到日后?前后数百里渺无人烟,谁也找不到帮手助拳,咱们缠定了,不死不散,不止不休。我身上带了马肉,而我不会让你有进食的机会,看谁能支持到最后一刻。”
这些话击中了五岳狂客的痛处,令他悚然而惊。悚然中,愤怒和激动无济于事,他开始冷静下来权衡利害得失了。追逐了这许久,他确也该冷静思索一下啦!但他嘴上仍不肯放松,冷笑道:“你在痴人说梦。你除了会躲会逃之外,还有什么能耐?”
柴哲背着手徐徐走动,笑道:“我这人不是江湖名土,仅是个在西番混日子的无名小卒,对名利得失毫不重视。激将法激不动我的,会躲会逃并不丢人,能缠住你便算成功了。”
说完,又抓起两把雪花在手中压捏成团。
五岳狂客不再多说,举步向远处躺在雪中的唐壁走去,大声向站在唐壁附近的番目叫:
“山丹,把唐壁带着。”尼牙木错山丹尚未有所举动,柴哲接着用番语叫道:“尼牙本错山丹,你还不赶快离开?”
尼牙本错山丹不知道该听谁的话。脚下迟疑。
五岳狂客突然飞掠而进。
柴哲向侧一闪,一跃丈余,喝声“打!”一个雪团出手。
五岳狂客左掌一挥“啪”一声雪团立碎。
柴哲衔尾急跟,另一个雪团接着出手。“噗”一声响,雪团在五岳狂客的右腿弯爆碎,五岳狂客身形一顿,立即奋余力飞掠,未被击倒;柴哲一声长笑,从右面抄出,迅捷无比,仅三两个起落便超越前面两丈余,劲道仍然奇猛,一面掠走一面叫:“老兄,看谁到得快,便可决定今师侄的命运。我先到,他死,你先到,他活。他的生死握在你手中,你必须全力施展,快两步,老兄。”
番目山丹距唐壁约有十一二丈左右,正站在两人掠来的方向。
柴哲距番目尚有五六丈,五岳狂容则落后七八丈。
“山丹,拦住他。”五岳狂客大叫。
五六丈距离,一冲即至。山丹听到五岳狂客的叫声,本能地应声拔刀,刀出鞘柴哲已经接近了。
柴哲已来不及出声喝阻,也不能绕过,那会耽搁时间,他必须冲过,而且不能稍有耽搁。
事急矣!他别无抉择,如果唐壁被五岳狂客解了穴道,那将是一比三的恶劣局面,马匹行囊丢定了。
已没有思索的时间,他疾冲而上。
番目山丹大喝一声,一刀挥出。
他切入、拔剑、出招“铮”一声架住砍来的番刀,切入飞起一脚“蓬”一声大震,踢中山丹的右胯骨。
“哎…”山丹狂叫一声,飞掷丈外,在雪中乱滚,番刀抛出三丈外去了。这一脚如果不是柴哲脚下留情,山丹即使有十条命也免不了一死。
柴哲冲向唐壁,宛若电射星飞。
五岳狂客知道大势去矣!心中发冷。
柴哲到了唐壁身旁,长剑疾挥。
“住手!”五岳狂客大叫,叫声中居然充满关切之情。
柴哲的剑停在唐壁的右膝上,转身叱道;“站在五丈外,多进一尺,在下先砍下这娃娃一条腿。”
五岳狂客不敢不遵,站在五文外,脸色铁青地叫:“你如果伤了他一毫一发,陶某发誓将你挫骨扬灰。”
“真的?”柴哲沉下脸问。
“你…”“在下却不信邪,先挑断他的膝弯大筋。”
“住手!”
“你认为在下要听你耀武扬威的鬼话吗?”
“咱们谈条件。”
“喝!你从何时起,开始关心师佳的安危来了?”
“咱们废话少说。”
“好,不说废话。你要谈什么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
“阁下进入西番,要追捕什么人?”
“这个…”
“大丈夫决不虚语诳骗,在下信任你的话。”
“好,告诉你。陶某前来追捕几个要犯,叫翻云手李家琪,是成都反牢劫狱的要犯。其二是掩护他逃出西番的几个人,姓古名灵,江湖绰号叫黑煞掌,其三是双流县抢劫双流罗家,奸杀四名妇女的一群恶贼,贼首叫黑蝴蝶胡秋,他们一行十二人,于三月前从成都向南逃,由天全卫逃入西番地境。”
“李家琪和古灵,都逃人西番了?”柴哲不动声色地问。
“是的。”
“你怎么知道?”
“咱们抓住了李家琪的两名爪牙,李贼的好友改邪归正与咱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