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看看,认清图上人的相貌。熟记他们的姓名特征。其中三人除了柴哥儿之外,诸位告不需要记忆,原是熟人。留意这位姓沈的青年人,遇上了提头回报。其他五人,除了谢龙韬与金宏达两个白莲教徒之外,最好能活擒解回,相信诸位定能办到。”
柴哲聪明绝顶,过目不忘,记性特异,只消看上一眼,便可记住六人的脸貌。
姓沈的图像,是一个方面大耳的青年人,图上写着:“沈襄,二十余岁,浙江会稽人。
脸形方,身高六尺。”
另两人书明是白莲教徒,姓名是谢龙韬、金宏达。皆是四十上下的壮年人,孔武有力,善用妖术。
端木鹰扬所指的三个熟人,只写了姓名。高峰、夏五湖、云浩。看相貌,皆是壮年人。
云浩年轻些,约在三十岁上下。
端木鹰扬收了图像,打开手卷,说:“当年营国公李文忠随徐大将军北征,轻骑直捣大漠,兵进上刺河,血战聘海,尽夺云大帅哈刺的辎重,归途迷失道路,至桑哥儿麻,饮水已尽,麾下将土渴死者甚多,不得不丢弃部份辎重。幸而曹国公的战马跪地长鸣,泉水涌出,得以全师而还,而且获俘元人家属一千八百四十人之多,解往京师(南京)。元人俘虏中,有一位是元太师哈刺的随从,带了这卷库库楚所绘的河源图,这图便流落南京,十余年前辗转落在我手中。库库楚乃是笃习之弟,笃习是元朝八勇士之一,官拜招讨,在至元十七年,奉命佩金虎符深深河源,绘图而还。身历穷荒万里,算是第一个到达河源的人。库库楚是从乃兄的原图绘下的副本,曾经将这幅图借给翰林学士潘昂霄,潘根据此图,撰《河源志》传世。这部《河源志》目前在宫廷,无法弄到手。图全是蒙文,只有柴哥儿可以看得懂。这图是稀世至宝,我不能让你们带着走。因此,给你们三天工夫,由柴哥儿用羊皮绘一幅简图,一面绘,一面告诉诸位沿途的重要形势,以加强记忆。”
柴哲仔细审视河源阁,良久,说:“这幅图,恐怕不是库库楚的遗物。”
“你怎么知道?”端不鹰扬讶然问。
“款识上确是库库楚,但地名不对。”
“错在什么地方?”
“错在河源地名。”
“这…”“家父的一位故友,是留在中原的蒙人,其祖在元朝时曾在宫廷任职,后来从大都调至江南,元廷覆没,他便流落在山西落籍,与家父交情不薄。小侄曾随他学蒙文,略知河源的掌故。元人称河源为鄂敦诺尔,鄂敦,意即汉语星宿,诺尔,意为海。而这幅图,却称鄂敦地拉,
他拉的意思是水滩。星宿海与星宿滩是不同的,前者是官方的记载,后者是民间的传说,可知绘图的人,并非是官方的人了。”
“你是说,这幅图没有用,是假的?”
“假的,但只不是库库楚之物而已,用却有用。”“怎见得?”
“称呼不同,但图却不错。
“说况看。”
“星宿海下有二湖,蒙人官方称鄂林诺尔和查林诺尔,这幅图称相同,可知道这幅图的绘图人,有时改用口语记载而已。”
“那就好,只要你能看得懂便成。”
“老伯是要小佳效法古人,往探河源么?”
端木鹰扬呵呵笑,说:“河源与老朽无关,老朽只要擒杀那六个人。”
“他们在河源?”
“不是在河源,而是可能逃往河源。”
“这…”“老朽正要将情形告诉你们,那沈襄乃是本庄必欲得之而后甘心的人。由两个白莲教余孽保护他远走穷荒避祸。谢龙韬与金宏达,是教首阎浩手下的两名得力臂膀。
阎浩在蔚州作乱,勾通蒙人,意图造反。谢、金两人在蒙人眼中,是了不起的勇士,可力搏狮虎,妖法高明。前年,谢,金两人远出大漠,阎浩在蔚州被教友所出卖,被擒赴京师,两人竟敢单骑入京援救。沈襄在锦衣卫拘押,他两人居然有本领将人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