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秘笈所载文字，极为艰shen，所幸在dong中一无所事，终日参研，偶有所得，必起立至二人遗蜕前，虔心通告致谢。

一如师尊生时，半丝不存稍侮之念，如是六七载之后，已shen得其中奥秘，再一检视师尊遗wu，发现悟非大师仅有七情宝环一枚，用法亦载于笈上。

宁机子却涉学甚丰，琴棋书画诗词剑等典籍，罔不应有尽有，遂在后几年中，一方面温习秘笈中绝学，一方面旁治杂学。

最后又发现宁机子遗wu中有金骨绢扇一柄，遂渗合自己所学的大罗剑招式，另剑三十六式大罗扇绝招。

时光荏苒，十载已逝，自己看来各zhong功夫都已差不多了，遂在恩师遗蜕前拜别，遵命下山行dao。

后dong玉芝，十年来以此为食，每数月服食一枝，亦祈剩无几，遂一并采下，留作灵药，以备济世之用。

chu得dong口，峰壑依照，想起十年以来，自己常在这儿眺望练功，一但遽别，心下不无依依之gan，为恐再有别人进去干扰恩师遗蜕，遂以大力金刚法移下一块山石，sai住dong口，重又凭吊一番，凄然han泪作别。

宁机子在dong中留下金珠甚多，他稍微变卖了一点，换上一shen儒生的服装，心仪金陵胜景，而且正是秋天，拟一访栖霞红叶，拾dao而来，结识了陈金城，沿途也打听得不少当今武林知名人wu。

有时也偷偷地去试了一下，觉得远不如传闻中那么神手其技，这才知dao自己两位师尊，果然技挟天下。

武林大会，自己本不想参加，及至听说有一柄龙泉古剑为-，不由砰然心动，原来宁机子曾传下驳气驾剑的口诀，惟不得前古名刃，无缘一试，心想争取此剑，练成独步神技，光大师门，这才现shen参加。

现在剑也有了，名也有了，却惹下许多是非，这时才真正地了解先师悟非退chu武林，结隐古dong的真正涵意，浮生偷得半日闲，天下至贵者，莫若得闲中之趣啊！

金陵ji鸣寺在北极阁麓下。

北极阁并不是楼，而是一座土丘，四周古木未葱笼，佳荫相属，景yang楼上望chu去，江山胜迹尽收yan底下台城一曲，秋草铺黄，古木千章，霜叶凝紫，明窗远眺，心目一空。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这四句诗，倒是充份地能写chu白频秋老的金陵景se。

楼下有一口古井，井阑以青石筑成，光hua平整，了无刀斧凿痕，可见初建时之jing1细匠心的。

这时井畔有一双青年男女伫立。

男的风度超人，正默然地凝视着井底，良久不作一语。

女的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彷佛有点不耐烦，轻轻地拉他衣袖dao：“陵哥哥，你怎么发猷了，往者已逝，对着一口空井，尽看有什么意思。”

男的这才收回遥远的遐思，微微地叹息了一声dao：“我想起昔日陈后主带着她的爱妃张丽华，为了躲避兵燹，藏shen井中，一时gan到富贵荣华，都不过浮云chun梦，从前凤凰龙阁连霄汉，如今呢？玉树歌残秋lou冷，胭脂井畔寒蜇泣，悠悠此生，是多么无常啊！”女的嫣然一笑dao：“看你怀了一shen本事，婆婆妈妈的，就不像个男子汉，人生及时寻乐耳，何必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呢！你不是要找了xing大师吗？别净在这儿耗了。”

原来这口井正是有名的古迹胭脂井。

这一男一女，男的是欧yang子陵，女的正是陈慧珠。

年轻人容易混熟，两天工夫，已经是哥哥妹妹的叫上口了。

欧yang子陵淡淡一笑，也没有答，话就随着她一同走向寺中去了。

知客僧听说他俩是找了xing的，ma上换了一幅端容，恭敬将他们引到客舍，献茶甫罢。

了xing大师清矍的shen形已跟着进来，朝二人合什作礼dao：“少侠折节下访，老衲实在不敢当，昨日盛会，疏野之人，未敢躬与，乃恐败了大家豪兴，失礼chu1谨在此地致歉。少侠膺号天外玉龙，今后可领袖武林，为我中原武学，一放异-！”

欧yang子陵连忙站起来dao：“大师说那里话来，晚辈此次幸托先师余荫，得略胜崔萍老前辈一筹，若云天下第一，实不敢当此豪名，晚辈今日前来，皆因崔老前辈柬邀二度较技，时订明年上元日，场设点苍山mo云山庄内，晚辈拟请大师同往参与以无边佛法，渡煞化魔，为后辈援一臂之力。”

了xing大师闻言一笑dao：“少侠抬爱过甚，老衲些微末技，自知甚详，此次对厉氏兄弟，若非少侠加以指点，犹不得全shen而退，点苍之约，凑数或许可以，真到须要老衲chu手，恐怕只有误事辱名而已。”

欧yang子陵等他说罢，才笑dao：“大师之言不然，武事固需勤练，悟诀却在片刻，若不得其dao，穷一生之苦练亦无法登其堂奥，一旦贯通，立上千层，大师已得须弥心功之钥，即此一端，已足与赤龙子相抗拒，若再能进一步，则慧灯空明，由忘我至无我，是即泰山置于ding，黄河决于前，亦不能伤毫发矣！”

了xing凝神细听，似略有所悟，突然问曰：“何谓忘我？”

欧yang子陵肃容答曰：“目不迷se，she2无觉味，斧钺加shen而了无痛楚。”

“何谓无我？”了xing再问。

“无人相；无我相，有大我；无小我，以博爱为怀，以天下为公，是为无我。”

陈慧珠抢作答了，并转脸问欧yang子陵dao：“陵哥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