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利口欺人,出来,范二爷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老头儿摇头叹气道:“吃江湖饭的人命实在苦,好容易遇到个好主人肯让我吃一顿,偏偏又要叫我串堂会,要猴儿,我说穷酸啦!你可省着点吃,别等我要完猴儿回来,盘盘见底,我可跟你没完。”
说着懒懒地站起身来,正要出来。
陈金城已经先他而出道:“晚辈不才,愿替老前辈接这一阵。”
上官云彬一看,心下可作了难,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位少爷手头究竟如何,可是陈金城已经把话说出口了,又不能叫他退下,只得说道:“人家可是名家门下,你自己估量接得下吗?”
陈金城何尝不知道对手厉害,可是自己究竟是正点儿,决没有第一场就让客人下去的道理。
陈一鸣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虽然心痛儿子,口头也不便拦阻,只是说:“年轻人让他阅历一下也好,不吃点苦头,始终不知天高地厚。”
上官云彤只得又回到位上说道:“逮猴儿可不是光凭力气的,小伙子,你得多用点脑筋。”
意思告诉他对手太强,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陈金城当然理会得。
范正奇赌气叫阵,也有点色厉内荏,现在见陈金城下场,倒正合心意,暗忖道我先收拾你这个小畜牲,也好折一折对方锐气。
遂一摆门户,等待对方进招,陈金城紧一紧腰带,缓步下场,心中已打定主意,知道凭功力自己实在相差太远,宁可游斗而不对掌,所以一上手并不使出家传六合神拳,先一招“游蜂戏蕊”双拳若虚若实击向范正奇上盘,脚下已移向他身后。
果然范正奋存心硬架,双手“分波拨萍”照准拳上扣去。
陈金城已将手抽回,左腿“流云过峡”点向范正奋后腰,黄面灵官一招走空,知道敌人必用下盘攻向自己,正是会者不忙,轻轻右斜一步便自闪过,回身“长江逐狼”双掌分前后攻出,劲道奇大,陈金城不敢硬接,退已不及,只好“夕阳斜照”从旁边将来掌化开,底下老树盘根,一腿扫去。
范正奇逼得用“喜鹊登枝”跳起躲过,心中就有点发毛,暗想这小子看不出真还有两手儿,若不小心应付。
说不定会叫他讨了便宜去,自己就别想再混了,暗用功力,贯注双掌,游斗了十几回合,觊定机会想将他一招毙于掌下。
谁想陈金城忒也乖巧,早已窥破他的心意,只在他的四周直转,并不欺身上前。
范正奇眼看又走了七八招,敌人都是略沾即退,不由得心头火起,抢进中宫,当头一掌“力劈华山”竟是全力施为,真要挨上,连铁石也会粉碎。
陈金城血肉之躯如何能当,看得全场人都是一凛,连厉天吼都觉得对一个初学末进,不应如此狠毒,心中大为不值。
慧珠姑娘更是嘤然惊呼,织手按定袖箭,只要哥哥伤了,她定不饶他。
可是陈金城福至心灵,一个“乳燕投波”居然埋头合手,硬从他掌下穿进去,危险处间不容发,只听得砰然一响,陈金城双掌击中他的小腹,加上整个身体的冲力,那力量岂同小可。
范正奇踉跄后退数步,废然的坐下,显见得受伤不轻。
陈金城自己亦被反震之力弹起,忙一个鲤鱼打挺,在空中稳定身形,双臂发麻,暗呼一声:“侥幸!”
他走到范正奇面前,作了一拱道:“小子一时失招,但也为自救之计,范二当家的请多原谅!”
范正奋腹内血气翻勇,不敢开口说话,怕散了真气,只狠狠地盯住他,目光里充满了怨恨之色。
陈金城也自骇然,回到这边席上,老头儿早已翘起大拇指道:“小伙子,想不出你还真不含糊,那一招要是换了老夫,恐怕早已成了肉饼,给各位加菜了,我老头子要敬你一杯呢。”
说着真的端了一杯酒递给他。
陈金城手还在发颤,抖抖地接过来喝了。
诸葛晦也道:“孺子可教,不愧英雄出少年,我也要跟你亲热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