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向地下蹲去。
那苗子挨了打之后,本待大声怒吼的,但是见了慕容平的样子,不禁愕然地张大了口,连叫喊都忘了。
由慕容平的掌式与掌力上看来,他的武功应该很高才对呀,可是打了人后,自己所受的痛楚似乎比挨打的更甚,从他满头急汗的情状上,看来这痛态又不是装出来的,难怪这头脑简单的苗人不懂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慕容平已经处在生死一息的关头呢?
自从他在青城山上黯然离开后走出不久,就觉得肩上的伤口有点不大对劲。
他一共受了两处伤,而且都是在同一只肩膀上,王立明一剑削掉了一小片皮肉,青城山主划开了一道小口子,都不算什么重伤,何以会痛得如此厉害呢?
当他低头一看伤处,连眼睛都吓直了!
在王立明削去皮肉的那块伤口中已经流出了黑水。
伤处的四周也都变成了乌青的颜色,痛入骨髓。
在青城山中多年,他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王立明在剑上涂了毒,一种绝厉害的剧毒铁骨龙蜍液!
铁骨龙蜍液是川中一种厉害的毒蛇取其毒汁与青城山中一种青蟾蜍的浆液混合而成,淬炼在兵器上毫无异状,然而见血封喉,唯有川康边境所产的白羚角可解。
所以他一面找了个市镇在药局临时配了一点药,控制住毒性暂缓发作,一面才星夜兼程赶向小金川进发。
路途虽不远,可是要越过邛崃山,的确很费事,幸而仗先天的体质,使他还能勉强地支持着。
赶到崇化屯时,他已毒气攻心,所以迫不及待地要觅取白羚角。
刚才与那苗人一番动手,虽然没有太用力,可是已因为动了真气,使毒性侵入更深,疼得连站起来都办不到了。
那苗人慢慢地站了起来,见慕容平还蹲在地下,乃又怒喝道:
“臭杂种,你不要装死,你打了老子两巴掌,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说着挥动大拳头,又要上来揍人,慕容平却只能瞪他一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苗人却不死心,指着他大叫道:“狗杂种!你站起来,老子好揍你!”
慕容平轻叹一声颓然地道:
“罢了!想不到我慕容平会死在你这个蛮子手里…”
越是苗人异族,越怕被人称作蛮子,所以那苗人愤中火烧,大踏步过来一把夹背的将慕容平提了起来叫道:
“狗杂种,老子拚着受主人处罚,也得把你扔下河去!”
跨步出了木门,随手一掷,慕容平的身子就像石块似的向河水中落去。
十月中的大渡河,水寒似冰,慕容平被那股寒意一激,精神又振作了一点,双臂一分,又从河水里跃上岸来。
那苗人并未离去,还守在河岸上,见慕容平上来了,嘻开大嘴笑道:
“狗杂种,老子知道你在装死,再给我下去!”
迎面又是一拳击出。
慕容平鼓足余力由水里上来,已经是精疲力竭,哪里还能挡住这一拳?双眼一闭只好认命了。
谁知那苗人的拳头还没有打到他身上,背后突然飞来一股力量,击在他的后胯上,自己反而一个踉跄,朝河里冲去。
哗啦一响,溅得水花四冒,等他从水里冒出头来,哇哇大叫道:
“是那个狗杂种,在背后暗算人?老子非…”
话还没有讲完,他就怔住了。
原来在岸上站着一个苗装女子,长发用一道寸许宽的金圈箍住,十八九岁年纪,秀丽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怒意。
那苗人立刻咽下了骂人的粗语,呐呐地道:“龙…龙姑!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