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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真明珠舍命救人
朱昶带着一颗受创的心,辞别'红娘子'上路,怆痛的情怀,诚非笔墨所能形容,人生遭遇,还有比他更凄惨的吗!
他奔行在dao上,有些失魂落魄。
他忘了饥渴,忘了一切,完全被悲伤与激愤所浸沉。
时间过了午,他只走了十多里。
yan前,现chu一片黄土丘陵,官dao从正中穿过。
蓦地──
一阵不成曲调的琵琶声,遥遥传至,朱昶被琵琶声自迷茫中唤醒,不期然止步倾听,琵琶声自右首不远的丘陵之间传来。
那声音怪异刺耳,既不似初学,也不像闲弹,使人听了心神烦躁,有一zhong说不chu的gan受。
举目望去,一缕炊烟,自土丘间袅袅上升。
朱昶楞了片刻,举步前行。
琵琶声突变,充满了杀伐之音,朱昶但觉气机不畅,血行随着那异声起伏,他骇然止步,这琵琶声大有蹊跷。
好奇之念,随之大炽,于是他定了定心神,调和了一下气机,折转shen循声走去。将及冒烟之chu1,琵琶声突然中止。
转过一座较大的土阜,yan前的景像,使他大gan惑然。
只见地上升了一堆火,三块大石围住火堆,石上架着一只大鼎,鼎内的水沸gun有声,烟气与蒸气混成了一片。
火旁,端然坐着一个鸠形鹄面的黄衣老妪,tou上的银丝已大半脱落,怀中抱着琵琶,闭目垂帘,寂然不动。
朱昶惊异莫名,走近前去,看chu这老妪干瘪得像风干了的橘子,双手犹如鸟爪,一层pi皱在骨tou上,指甲足有三寸长,倒卷如钩。
从外形,gen本看不chu她年事竟有多高?
她在此则甚?
从方才的琵琶声,可以判断对方必是武林异人。
朱昶呆站了片刻,不见对方有动静,忍不住开口dao:'婆婆,您这是zuo什么?'老妪闭的双目,睁开了一条feng,两缕青光,she1了chu来,把朱昶吓了一大tiao,那目光,显示chu此老妪功力之jing1纯。
'你是谁?'
'江湖中称小可为"断剑残人"!'
'嗯!断剑──残人!'
'婆婆烧这大鼎…'
'烹人!'
朱昶倒xi了一口凉气,栗声dao:'什么,烹人?'老妪闭上了yanpi,冷森森地dao:'不错,烹人!''为什么?'
'烹而食之!'
朱昶不由toupi发炸,转念一想,dao:'婆婆是说笑吗?'老妪双目暴睁,气呼呼地dao:'老shen活了两甲子,凭什么与你这ru臭小儿说笑话?'朱昶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望了望沸腾的大鼎,骇震至极的dao:'婆婆要烹人而食?''不错!'
'被烹之人呢?'
'会自行投到!'
朱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竟有烹人而食之事,这老妪若非失心疯,便是一个罕见的恶魔,但,武林中几曾听说过吃人的事呢?
'婆婆如何称呼?'
'琵琶为记!'
朱昶一楞,他gen本没听说过以琵琶为记的这号人wu。
'恕小可见识浅,认不chu婆婆来吗?'
'那就算了!'
'怎不见有人投到?'
'已经来了!'
'在那里?'
'就是你!'
朱昶心tou为之剧震,再退了一个大步,骇然dao:'就是小可?'老妪悠悠站起来,森森目光,投she1在朱昶面上,dao:'一点不错!''婆婆算准小可必来,还是见人就烹?'
'老shen专诚等你。'
朱昶一阵gu栗,寒声dao:'婆婆是专门等小可的?''嗯!对!'
'我们彼此素昧平生?'
'谁说的,你欠下老shen无数血债,该偿还了。''这…从何说起?'
'你自己入鼎还是要老shen动手?'
'婆婆此言是真的吗?'
'当然!'
朱昶顿时热血沸腾,杀气直往上冲,厉声dao:'请示来历?''说过琵琶为记,你自不识,就不必废话了!''区区欠的什么血债?'
'十八天魔有多少遭害?'
朱昶恍然而悟,哈哈一笑dao:'原来你也是天魔一党,好极了,区区可以减少许多的顾虑了…'老妪重重地一哼,dao:'明白就好,免得你死了zuo糊涂鬼!'朱昶隐约记起师父曾说过,'十八天魔'shen后,尚有几个老魔,可能已不在人世,如果不死,很难对付,看来这老妪当是'十八天魔'shen后老魔之一无疑,可惜当时不曾问明白…
心念之中,冷峻地dao:'既是"十八天魔"shen后之人,区区恭候多时了!'老妪一指沸鼎,yin恻恻的dao:'娃儿,你自己下去,可以痛快些,如要老shenchu手你将死得很慢!'朱昶咬牙dao:'也许区区会请你下去。'
'好哇!来人!'
两条人影,自另一土丘之后冒了chu来,疾风般掠了过来,是两个面目yin沉的彪形大汉,一人扛了三gen木tou,另一人拿着一捆绳索。
两人片言不发,把木tou扎成了一个三角架,置于鼎上,然后tao上绳索,妥当之后,躬shen退到一侧。
老妪一指三角架dao:'小子,老shen把你吊在架上,然后一寸一寸往下放,慢慢烹着,这滋味够你消受了吧?'朱昶冷冰冰地dao:'只要你办得到,区区倒不在乎如何死法!''有zhong,老shen实在想不chu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你消受…''老虔婆,此时未免言之过早,等你得手了再慢慢高兴吧!''好崽子,看来老shen非动手不可了…'
'请吧!'
话声中,bachu了断剑,zuochu起手之势,鉴诸'十八天魔'的功力,这老妪的shen手,定然相当惊人,他岂敢丝毫大意,真力提聚到十二成,断剑无梢,但砭人肌肤的森森剑气,仍从断口chu1泛she1而chu。
老妪手中琵琶一横,目中抖lou一片恐怖杀机。
场面在刹那之间骤呈无比的肃然。
双方各凝重地挪动了两步,达到了适于chu击的位置。
朱昶心、神、剑、气,已合而为一,这是他应敌最持重的一次。
双方凝神对峙,一目不瞬。
老妪也许是轻敌,也许是自恃,沉哼一声,琵琶斜斜劈chu,这一击之势,看似平平,但却丝毫无懈,其中所藏变化,令人莫测。
朱昶吐气开声,断剑疾划而chu,以攻应攻。
一连连珠密响,双方各退了一步。
朱昶这才发觉对方的琵琶是jing1钢所造,他心中暗暗吃惊,对方琵琶上所迸发的劲dao,重逾山岳,握剑的手,有些发麻。
能完全封挡这一招'天地jiao泰'的,数老妪是第一人。
老妪当然也试chu了对手的shen浅,老脸上微现惊容,但仅一现即逝,仍回复那狰狞残毒之se。
'呀!'
栗喝声中,又一次金铁jiao鸣,劲气裂空,这一次,是朱昶主动chu击。
双方又是一chu2即开,所不同者,老妪的衣袖,自肩而下,裂了一dao大口,干枯的pirou上,现chu了一条血痕。
这一来,老妪戾气大炽,ding上萧疏的白发,gengen倒立,干瘪的脸孔,扭曲成了多角形,琵琶在栗动,发chu了'咚!咚!'的震颤声。
朱昶维持最高的戒备不懈。
'呀!'
栗喝声中,双方又搭上了手,琶影如山,剑光成幕,'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