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正行之间,忽听鸟爪抓地之声,由前侧面走过,就知道有人,孰不料,竟是一只鸟形怪物,当时等牠过去,留神观看一个究竟。
忽又见前面黑暗中,影摇摇,现出一团荧荧黄光,朝着那怪鸟行处,悬空迎面而至。
晃眼相遇,一同走来,麻姑往旁一闪,正碰在那第一块石碑上,忙往碑后一躲,就听那鸟形怪物,竟然口吐人言道:“师弟,你怎么这般浪费,你可知这油乃是无价之宝么?随便就点了出来,前天若不是你淘气,将那几朵古灯花,指挥出来玩耍,还不致招来外患呢!看今天来的这小子,十分扎手,如非洞中藏有三千年黑眚之气,遮蔽他的目力,并把他引进陵穴封闭,说不定师父还要吃亏呢!”
另一人道:“凭师父的能耐,还怕一个楞小子!”
鸟形怪人道:“并不是怕不怕,我们居此多年,全无事故,倘若从此多事,岂不是你闹出来的么?”
另一人接口道:“师兄,你少说这些话,上个月不也是我用灯光,将一位姓苏的女子引进来么?虽然她会参天龙禅,奈何她不得,没有降服,到底得了她一支灵药,你和师父分服之后,不是夸我机警么?还有,今天又捉了两个妞儿,正好今晚夜间受用,怎么倒埋怨起我来了?”
鸟形怪人道:“你可记得,我们祖师兵解时,曾命师父逃到这里安身,再三叮嘱,百年之后方可出世,祇不当人前说话,万万无事,否则有祸,这里不比内陵,你却说了这一大套话,要是外人混进来听去,不正是犯大忌么?”
另一人道:“你说我,那你不是也在说话么?那三个女子已被困住,那有外人在此,怕些什么?”
鸟形怪人道:“你倒说得好,这里本是天柱峰,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上来!”
另一人道:“前闻人言,这里古尸非常厉害,就是以前在本山左近修道的人,全都被害,后来经白阳真人将他们制住,又在洞口立下誓碑,以防有人误入而已。”
鸟形怪人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告诉我的,因为这洞中藏有三千年灵油,与天皇氏所炼的两柄金戈,大已启人觊觎,难免有各派中能手前来盗取,所以才设下了禁制,与灵木之阵,并和鸠后父子约定,不能越过那两层木栅。
可是,自从师父带我们进入以来,师父巴不得有人来犯,才称心意,那肯放过,是来的人,但难幸免,十九都死在金戈之下,未后就很少有人来了。”
鸟形怪人道:“现在正有外人入网,难保他没有余党,这些话,岂是随便说的。”
另一人道:“无事闲谈嘛,瞧你大惊小怪的。”
鸟形怪人道:“就是无事闲谈,也得有个分寸,可见你不明事理,还不给我住嘴!”
另一人似已发怒,方说了一声:“不说就不说,还不都是你引起的。”
话音未落,便听远远传来一响极尖锐的哨声,鸟形怪人道:“师父在唤人呢!我们快去,就便看看神寝中被困的那小子就擒了没有?”
麻姑听了,得知晓岚被困,探头往碑后一看,就见金光之下,隐隐似有一个毛人的影子,那怪物是个庞然大物,身子比那鸟形怪人,高出好几倍来,两只腿脚,又细又长,两下并在一处,正一同往前面洞的深处跑去。
麻姑因知晓岚被困,好生忧急,也不顾及厉害艰危,提足一口真气,跟着二妖急行前飞而去。
走出里许,忽往右侧一转,麻姑紧随其身后,走没几步,似进入一层门户,忽见一片昏茫茫的毫光,目力所及,居然能以辨物。
定睛一看,屋甚宽大,四壁和中央屋顶,各悬着一根火炬,光焰都有碗大,荧荧欲流,也能见物。
祇是黑氛若云,仿佛甚厚,围着光焰,数尺以内,尽是一圈赶着一圈的黑晕窝,恍如急漩飙转,无尽无休。
靠左侧有一高大石门,近门贴壁石榻上,坐着一个红脸络腮胡子,生得又瘦又长,坐在那里,比立着的人,还要高出一头。
他手里正抱着一个容态妖冶的女人在说话。
麻姑所随妖人,到得室内光亮之处,才看清他们的身形,虽然口出人言,却并非人类。
那鸟形怪人,乃是一只略具人形的怪鸟,身高约有两丈,人面鹰嘴,目闪碧光,滴溜溜乱转,秃尾无毛,两翼也多半像是人手,两只腿,自膝以下,粗才径寸,高达一丈三四,占了身长的一多半,看去坚硬如铁,爪和钢爪相似,厥状至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