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跪了下去,颤声说道:“爹爹,女儿已经一再的跟您老说明,天胆也不敢那么下作胡为。这次到这里来,女儿不敢再蒙蔽爹爹,这次往这里来,倒是想把淮阳派掌门大弟子华云峰,和西岳侠尼的女弟子杨凤梅,从这里架出去。女儿想要凭女儿的手段,把他这两个徒弟诱惑入帮,叫他甘心为凤尾帮的弟子。就让那淮阳派掌门人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保全两派威名,最后他再想要门下弟子,那时两人已甘心皈依凤尾帮门下,叫他自己丢尽了淮阳派西岳派的脸面,女儿借以报复陆家堡之仇。可是女儿现在已落个冰消瓦解,现在是处在运蹇时衰,无权无势时候,我若明着向帮主请求,我想绝不易蒙帮主的允许。故此女儿这才大胆的来到这里,打算把这两个人带走。到了淮阳派掌门人践约赴会的时候,把这两人带去,叫他尝尝凤尾帮女弟子陆七娘的厉害。这是,女儿一往的实情,爹爹,我纵然事情作得莽撞,可是半为自身半为帮主,我觉着爹爹无论如何也能容女儿稍出这口恶气!哪知只为女儿知道爹爹一心静养,只怕不愿再管这些事,所以女儿不愿再给爹爹添麻烦,没来禀报爹爹,这是女儿疏忽之过。”那老儿这时坐在床沿上,眼皮往下垂着,不时的目注女屠户陆七娘,这时忽的抬起头来,向陆七娘瞥了一眼,恨声说道:“我只问你,这淮阳派门下是男女两门徒,你在他两人未曾皈依在凤尾帮门下时,你怎么把他两人带走呢?”这一问,陆七娘立刻脸上轰的夹耳根子全红了。嗫嚅着说道:“我已预备了同道,好把这两个雏儿带走。”
女屠户陆七娘这句话没露声,那老儿把两眼一翻,精光四射,浮起一阵冷笑。可是这种笑容,任你没有经验的人,也看出老者已怀恶意。陆七娘哪还敢看,遂赶紧把头低下。哪知道这位老者噤噤的又是一声冷笑道:“冤家!你还痴心妄想,你是死有余辜!就是作了鬼,你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我罗氏门中的先人?我本当立时处置了你这冤家!只是我自入福寿堂以来,已经一心向善,不再妄逞杀机。冤家!你要知道生死两途,任你自择;你只要肯回心向善,自有师祖嘉惠你!不要再在这里给我添气,去吧!”女屠户陆七娘如同待决之囚,忽蒙赦免,立刻磕了个头,说声:“谢爹爹的恩典,女儿从此定要改过自新。”边说着已经站起,转身向外就走。这时窗外的淮阳派双侠,见女屠户陆七娘的老父先前那么严厉,此时竟自轻描淡写的放走荒淫无度的现世女儿,前后的情形,太显得特别。此老的性情变幻得难以捉摸,此时一听就要出来,双侠赶紧的隐身在上面横柁上,屏息静看这女屠户是否真个逃走。就在淫孀女屠户陆七娘推门走出来,隐隐听得屋中那老者长叹一声道:“活冤家!我看你怎样逃出去?”
双侠这里隐蔽着身形,见那女屠户陆七娘竟自从院中出来,自己扑奔了前面。这里双侠见这父女的情形特别,随即飘身落在檐下,赶到随着女屠户后踪之脚到第一层院内,只见那女屠户陆七娘是容心的想要立刻脱身,连翻过两层院落,往第二进的院中一飘身。突听得那前面的屋面墙角,唰唰的一排排利箭射过来。这女屠户不是避得疾,几乎被这三面的暗箭所伤,竟自不敢再往前闯,退了下来。这一来双侠不免过形逼紧了,彼此一打招呼,互相会意,各自退到两边的厢房,隐蔽着身形。
这时女屠户陆七娘二次再扑上去,只是人并见不着,可是这种箭雨,实属难搪,这时扑了两次扑不上去。双侠暗中看她这种进退维谷的情形,把自己银牙咬得咯吱吱直响,遂在无可如何下折转身来,往后翻回来。这一来双侠不禁暗暗诧异,这淫孀再往后走,不啻自趋死路。这往后走的去处,听那淫孀的老父说是往后正是掌管福寿堂的香主崔某住所,这女屠户陆七娘往后闯去,分明自投网罗。更可怪的是她的老父,任凭她怎样的在这里搅扰,只作不见不闻。当时这位续命神医万柳堂隐身东厢房后坡,这女屠户才翻过了中厅,堡主鹰爪王随即一长身,要跟踪往后面,这位万柳堂轻灵的身手展动,疾扑到了堡主的身旁,鹰爪王疾忙把身形收住势,没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