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尉陀荒冢

白茫茫的天空。

白茫茫的大地。

白茫茫的山峦。

封龙飙在白茫茫的大雪中，已经奔跑了五天五夜。

最初的时候，他还偶尔停下脚步来，辨认一下方向，因为他要回封龙山庄，用江湖武皇的tou颅，祭奠父母亡灵。

渐渐地，他的脑海也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变得白茫茫起来，耳边，只重复地响着一zhong撕心裂肺的声音。

“哥哥”——

是gong怜怜的声音。gong怜怜是谁？她为什么喊我哥哥？

英俊潇洒的公子，亭外yin诗，妙语连珠、以茶代酒，义结金兰…是的，我是哥哥。封龙飙足不沾地，风一般地掠过山峦峰岭，狂luan地向前去。没有意识，没有目的，就这么奔跑着。突然，脑中一个炸雷，惊天动地的爆开，震得他脚下踉跄。“妹妹！gong怜怜是我的妹妹，真真的血亲妹妹呀！yan前飘动的不再是雪hua。是一朵一朵光彩斑斓的金hua。金hualuan绽，朵朵爆开。每朵金hua里，都有一张聪颖mei丽而又有点淘气的笑带着一点神秘兮兮的甜mei味dao。是gong怜怜的笑脸。“你不是我的妹妹！”封龙飙瞪着yan睛，对着那个大金hua在狂呼。飞舞的雪片，被他penchu的气狼cui动，一圈一圈地旋，蝴蝶般地绕着他飘动。“你是我血亲的妹妹！”另一个声音也在疯狂的呼喊。终于，后一zhong声音越响越重，鼓槌般地砸在封龙飙的心上。沉甸甸的心，压住了沉甸甸的脚步。脚，伫立在一片万仞绝bi的边沿上，脚尖已经踏chu了沿外。脚下的岩石，只有寸许厚薄，是青灰se的砂粒岩。很容易风化的那zhong岩，一般农家盖niu棚都不这用的岩。这时，如果封龙飙自己看一下，就会yun跌下绝bi。如履薄冰，常常用来形容一个人的chu1境很危险，此时的他，简直比履薄冰还糟糕。

薄冰下面是水。掉下去还有水浮起来。

这片比薄冰厚不了多少的风化岩石，质地，远远不比冰ying，而下面却是万丈shen渊。跌下去就会粉shen碎骨的shen渊。

封龙飙不会看，他只看见了金hua。

脚下不会看，就是shen后有个人，他也不会看。

他的shen后就有一个人。

一个蒙面人。

那人运起掌，向封龙飙劈去。

掌风让“三十三天天辅气”反弹回来，猎猎作响。

封龙飙毫无察觉。

那人的掌向封龙飙脚下劈去，那里是最脆弱的bu分。

脆弱的岩石裂开，崩断。

封龙飙向山崖下的峡谷跌落。

跌落到一片灰蒙蒙的暮霭中。

立太子，乃大喜国事，不可废弃。

况且皇后那一shen“富贵”之气，也实在应该沐之浴之了。沐浴的水很有讲究，因时制宜。如冬日便用五香汤，香荆、芥tou、苓上星、白檀木香浸泡为汤；chun季便是桂枝、桃pi、青木香之三鲜汤；夏日使用桑枝、柳叶为ye。秋日天高气shuang，一年忙碌，积尘累累，便用那juhua、金hua、银hua、桂hua、枫叶之百hua香ye。因此，市井之中，浴池多以“浴德池”而名。

这是不是浴德池，是白玉为砖，赤金为盆“母仪也”母仪天下，伟伟乎！dangdang哉！

gong怜怜抱住母后。珠泪，落地便碎。皇后抚摸着爱女，mo娑rou搓，想让她安静下来。gong怜怜非但没有安静，反而哭得更惨更凶了，像个可怜小羊羔。皇上也进来了，他本来想告诉女儿前面发生的事情，就让她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谁知，后gong亦是悲不可言。在听完女儿断断续续的哭诉后，皇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女儿说的很简单，尤其是临时帅府那一夜的故事，简直是什么也没说。皇后是女人。怜怜是女人。女人之间的事，女人很容易听懂。皇后就听懂了女儿的心事。

皇后并不焦急，也不再理会女儿的chou泣。

皇后却与皇上聊起家常来了——

“陛下，我是哪年人gong？”

“二十年前的chun日。”

“人gong后，我可曾为你生下过孩儿？”

“只生一女。”

“那个女儿呢？”

“刚刚生下三天，便死去了。”

“那时，你是不是很伤心？”

“你也很伤心。”

“后来，我们是不是又有了女儿？”

“是的，又有了女儿。”

“那个女儿是怎么有的？”

“皇姨恰好在此时生下一个孩子，恰好也是个女孩，恰好她愿意送给我们，恰好我们又需要有个女儿。”

“我们就这样有了女儿。”

“一个很好的女儿。”

我们的女儿知dao不知dao这件事？”

“没有人告诉过她，她自己当时也记不得，所以，她并不知dao。”

“她一直以为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