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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就是个大美食家。一边吃,一边品评。
“这道莱烧得不错,是不是贵门的很有意思的名菜?”
“是的。”南大门主答道。
“嗯。宫爆雀腿有点意思,红焖狼头意思不太大,清炖熊掌吗意思有了点,干煸鹿鞭意思不小,人参黄精汤意思够了…,这什锦山珍么,意思可就都有了。哈哈!酒有意思,汤有意思,菜更有意思。”
“有意思。门主便请多用。”
“是极!是极!不多用岂不辜负了门主的盛情。来!门主一同多用”
“请了!”南大门主提着欲夹。
“贵门请客是不是限菜?”封龙飙问道。
南天星一怔,忙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敝门地老天荒,难登大雅,但粗茶野味还是有的,岂有限菜之理。”
“食之半日,怎么不见鱼儿上席。古人有弹铗怨鱼之憾,难道门主要在下抱憾而归么?
那个鲜红鲤鱼么,更容易多吃些意思,门主以为然否?”南天里喝道:“为贵客上鱼!”封龙飙道:“劳动!劳动!得陇望蜀,人心不古,既得熊掌又望鱼耳,鱼和熊掌吾可全得,先谢了门主成全之德。哈哈!”
鱼来了。
随后是虾。
随后是蟹。
随后又是一盆宽汤宽水的精炖甲鱼。
封龙飙大喜过望,呼道:“既得鱼耳又是虾,鱼瞥虾蟹皆我之盘中肉。痛而嚼之,快而啖之,乐乎哉乐乎哉!”
南天星独自发怔。
封龙飙“呼”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震得汤汁四溅,道:“门主,听说贵门厨子艺精业熟,妙绝天下。能使顽石生香,枯木吐味,怎地这些鱼鳖虾蟹没有了一点意思?莫非欣在下愚昧么!”声色俱厉,异常严肃。
南天星槽牙“咯咯”作响,吼道:“勾老三!”
“千人一烩”句老三从外边滚了进来、那据称精瘦的身躯挤得门框“吱吱”作响。
“门下在!”勾老三魂飞天外。
南天星喝道:“你这驴人的杀才,怎地懒惰起来!再不让封门主吃出意思来,我扒了你的狗皮!”
句老三语调全失,道:“门主宽宏,门下那里,实在找不出意思了,所有的意思都让这位爷意思完了,没想到还是吃不出意思。请门主想个意思,我也好有意思让客爷意思…”
南天星道:“既然如此,也怪你不得,快去把山中那些已长得够意思的鲜果采来,请封门主意思意思。”
割龙飙道:“又让门主破费,吃完有意思的酒席,再吃一些有意思的鲜果,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句老三原样滚了出去,去采些意思。
紫红的鲜果,粒如珠米,形同粟惩,于萝筐里抬了进来,不下百余只。器皿不够意思但那果子一看就很有意思。
“封门主请!”
“南门主请!”
封龙飙与南天星都不再客气,—人一只的大嚼起来。
那位南门主风雅大减,边吃边掏出一方手帕,在嘴边揩拭揩拭。
这位封门主可就惨了,本来英风四射,此刻显然让这些特地采来的意思给弄得馋涎三尺,鼓腮大嚼。紫红色的果浆迸齿而溅,嘴边、鼻尖,甚右脸颊上,脖项里都沾了不少,边吃还边唔哝而语:“有意思,很有意思!咦,门主,您边吃边往嘴里塞些诸色小九,是不是那样吃起来就更有意思?”
南门主很是尴尬,道:“不是!不是!老夫年事已高,脾胃两虚,吃些药聊助消化。”
封龙飙道:“门主请便,不过这样吃起来难免药味混杂,就不那么够意思了。”鲜果一只只下肚,眼看箩筐里只剩下十余只了。封龙一嘴里咬着半截鲜果,双手却罩向箩,护了个风雨不透,嚷道:“门主,既蒙相邀,在下便当尽兴,这些有意思的果子,在下吃得很有意思,门主不要再意思了,一并让与在下,让我都意思了吧。”
除了南大门主,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南大门主脸色没变,不是他的修养好,是因为僵住了。
这里上至门主,下至大大小小的门徒,都是意思惯了的顶尖高手,这种意思法,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
用尽所有的意思,这位封门主还没显出意思来。就是通常的那种意思,断肠裂肺,七窍流血,仆地而亡。
莫非他是铁打的金刚?
铁打的金刚也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