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怔怔地瞧着对面一位脸蒙白纱,身穿白衣的书生,气愤的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把我弄到哪里去?”
她虽在气愤之中,语气带着怒意,但听来依然声若乳莺,娇脆悦耳!
白衣书生格格一笑,柔声道:“妹子,你怎么连姐姐都不认识了?”
白衣少女披嘴道:“哼!你别骗我了,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认为装得很像?”
白衣书生站起身子,双袖一拂,背负着手,傲然道:“有什么不像,难道白衣教主,还有假的不成?”
白衣少女觉得好笑,但又忍住了,哼道:“你才不是呢,哼,方才第一句话就不对了。”
白衣书生轻笑道:“哦,你不是第一眼看出来的,是第一句听出来的,你倒说说,我第一句错在哪里?”
白衣少女道:“我姐姐从小就叫我名字,你叫我妹子,就是不对。”
白衣书生陪哦一声,一面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白衣少女道:“你说!”
白衣书生道:“白婧婧。”
白衣少女嗤的笑道:“那是我姐姐的名字!”
她这一笑,烛光之下,看去有如海棠初放,妩美之至!
白衣书生微微一怔,道:“那么你叫什么?”
白衣少女掩口笑道:“你承认了,你是假扮的,你先告诉我是谁,我就告诉你。”
白衣书生点头道:“不惜,我是假扮的!”
说着,举起纤手,一下撕去蒙面白纱,登时露出一张俊俏秀丽的面孔,只是她生得柳眉微挑,凤目如电,红菱似的嘴角上.挂着一丝甜笑!
白衣少女并没见过此人,但瞧她模样,分明也是女的,心中方自一怔,忍不住问道:
“你…”她才说到一半,突然惊怯却步,两眼盯着对方,顾声道:“你…到底是谁?”
原来那白衣书生,人如花娇,自然也是女儿之身,但她在撕下面纱之后,同时举手摘下头巾。
这一搞不打紧,但却披下一头赤发,一个玉脸樱唇的俏佳人,登时变成了一个红发怪人,白衣少女如何不惊?
温如玉用手掠了掠散乱的赤发了微微一笑道:“赤发仙子。”
白衣少女睁大眼睛,摇摇头道:“赤发仙子,我听爹说过,你不是。”
温如玉嗤的笑道:“难道赤发仙子不能有徒弟吗?我就是她老人家的徒弟,我叫温如玉,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少女惊奇的瞧着她,心中暗暗称奇,赤发仙子的徒弟,居然也会有一头赤发,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人家既然说出来历,自己也只好说,这就低低的道:“我叫白嫚嫚,就是司马相如上林赋‘柔桡嫚嫚,妩媚纤弱’的嫚嫚两字。
温如玉笑道:“姐姐叫婧婧,妹妹叫嫚嫚,这两个名字真好!”白嫚嫚心地纯洁,听她称赞自己名字好,心中一喜,抬头道:“这是师傅替我们取的。”
温如玉心中一动,暗想:“此女看来涉世未深,自己只要慢慢套她口气,不难探出白衣教主秘密来。”心念转动,一面故作吃惊的道:“你姐姐我倒见过几次,她武功极高,据说也得大漠神尼真传,原来你也是神尼高弟。”
白嫚嫚嗯了一声,奇道:“原来你知道得不少!”
温如玉道:“这都是我听师傅说的,她老人家以前和令尊白骨神君,是数十年友好,自然知道得不少。”
白嫚嫚天真少女,毫无机心,渐渐和温如玉谈得投机起来,她觉得温如玉除了一头红发,长得不好看之外,人却十分温和,不像自己姐姐,整天冷冰冰的,没话可说,一面浅笑道:“是啊,我就是听爹说过赤发仙子老前辈的名号,所以方才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
温如玉又道:“我听师傅说,他老人家的绝迹江湖,隐居不出,还和令尊有关呢!”
白嫚嫚显然已被温如玉的话所吸引,偏着头道:“啊,这个我没听家父说过,你知道为了什么呢?”
温如玉听她这一声“家父”叫得心中一凛,暗道:“白骨神君果然尚在人间”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徐徐说道:“那好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白骨神君为了对付一个敌人,因为那人武功极高,他好像叫…叫…”
白嫚嫚接口道:“是九孔铁笛!”
温如玉暗暗好笑,连忙点头道:“对了,就是九孔铁笛,令尊白骨神君,当时邀约火德星君、北溟真君、和我师傅到九华绝顶助拳。那天只有火德星君冉无天没有赶到,四人激战了一昼夜,依然败在他铁笛之下,我师傅一气之下,说出如果一天胜不了九孔铁笛,就一天不出江湖,哦,师傅说,令尊白骨神君,还被他破了一身功夫,不知修复了没有?”
她说了一大串话,当然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后边这一句了,但她说来婉转,而且语气之间,充满了关切,使人听不出她是在故意套话。
白嫚嫚听她提到父亲,不禁神色一黯,摇摇头,道:“没有,我爹一身武功,就是毁在这恶贼手里,哼,总有一天找到恶贼,瞧我会放过他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