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挥动,发出三声“劈啪”脆响!这下,证明祝文辉料的没错,张彪已经认出送信的贼人,果然跟下来了。
接着只听蹄声急骤,从身后超了上来。
陆福葆只顾耸着肩膀,朝前赶路,只见一匹黄骠马,渐渐的超过自己!
马上是一个身穿褐色劲装,头戴风帽,左颊有一道刀疤的汉子。当他超过半个马头之际,别过头来,朝陆福葆打量了一眼,就直驰下去。
就这一眼,陆福葆也看清了对方的面貌。
这条路上,当然不止只有他们两骑,此刻天色已近黄昏,大家都急着赶路,对方自然不会对陆福葆起疑。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沙店”只是一个小集,因为当地南北孔道,离滑县还有二十来里,有许多行而,都要在这里打尖。因此小街上的一家招商客栈,生意倒也十分兴隆。前面店堂里,放着七八张桌子,有酒、有菜,此时已有四五个人,坐在那里,吃喝聊天。
天南地北的人,在酒馆茶楼里,尤其是这种小地方,只要一聊上了,就是老乡。
陆福葆赶着驴,在招商栈门前停住,跳下驴背,先把驴拴好了,然后从驴背上捧下布匹,跨进店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早有一名伙计过来招呼道:“客官要些什么?”
陆福葆道:“我要住店,你先给我来一壶酒,切些下酒菜,再下一碗面就好。另外,我那牲口,也要喂料啦!”
伙计连声答应,退了下来。
过没多久,仪听一阵辘辘车声,由远而近,在门前停住。
车把式一跃下车,趾高气扬的走进店堂,叫道:“喂,伙计,还有没有上房?”
他叫的是伙计,但掌柜的赶忙迎了上去,堆笑道:
“有、有,小店有两间上房,最是清静不过…”
车把式道:“那就两间好了。”
随着话声,回身朝门外走去。不用说,这车把式正是趟子手张彪。
就在此时,一阵得得蹄声,从小街上驰来,那是刀疤汉子。但就在他驰近门口之际,张彪已经掀起车帘,从车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人。
掌柜的早就站在门口伺候,一见老少两人下车,赶忙哈着腰迎将上去,接着就在前面引路,领了两人往后院而去。
这下,看得铁翅雕不由一怔!
那从车上走下来的一老一少,老的个子瘦小,少的身材颀长。
这两人不但身上穿的衣衫,就是自己和祝文辉在车上换下来的长袍,甚至连他们的面貌,都和自己及祝文辉一般无二。
陆福葆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师兄安排的了,他们自然经过易容而来。也由此可见,天佑镖局当真人才济济,难怪他们走南闯北三十年,从没出过纰漏了。
这时趟子手张彪和那刀疤汉子,也先后走了进来,各自找了个座头坐下。
伙计忙着过去招呼,趟子手张彪自然也易了容,不然,那刀疤汉子,还会认不出来?
接着,祝文辉也进来了,他扮的是考相公,提着考篮,一步一摇,真像个书呆子。
伙计送来酒菜,陆福葆就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刀疤汉子要盯的是陆福葆和祝文辉,他只要盯住这辆马车就行。
陆福葆和祝文辉,要盯的是刀疤汉子,他们已经一前一后,盯住了他,自然不怕他飞上天去。
三个人各盯所盯,大家都以为对方并不知道,既然已经盯住了,自然相安无事。
酒醉饭饱,就各自回房就寝。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清早,陆福葆结清店帐,就骑驴上路。
一连两天,他们从滑县(河南境),濮阳(已入河北)、清丰、南材、而至大名。一路上打尖、投店,虽然互有先后,但至少盯住了对方,而对方并无所觉。
傍晚时分,陆福葆一人一驴,赶到大名府,刚一进城,就见一名褐衣汉子忽然趋了过来。
陆福葆目光何等犀利,二眼看出褐衣汉子行动鬼祟,早已注上了意。
那褐衣汉子很快走到驴子边上,压低声音说道:
“陆老爷,小的奉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陆福葆问道:“老哥是…”
褐衣汉子笑了笑,仍然压低声音说道:“小的是天佑镖局的伙计。”
陆福葆哦了一声,问道:“可有什么事吗?”
褐衣汉子道:“小的已为陆老爷安排好了住宿之处,你老请随小的来。”转身朝前走去。
陆福葆心中暗道:“天佑镖局这回倒是派出了不少人手。”
心中想着,也就一手策驴,随着褐衣汉子身后而行。
转过两条街道,褐衣汉子忽然折人一条僻静的巷子,一直走到一座高大的黑门前面,才行停步,陪笑道:“陆老爷,就在这里了。”
随着话声,跨上两步,举手扣动门环。
陆福葆跳下驴背,只听呀然一声,木门开启,从里面走出另一个褐衣汉子。他看到引路的褐衣汉子身后,站着陆福葆,立即躬躬身道:“陆老爷,请进。”
引路的褐衣汉子慌忙接过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