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耸了耸肩,说道:“你老三天前服的那一包解药,但过了三天,还须再服一包,否则仍会发作。”
桑老邪浓眉陡然一竖,沉喝道:“姓阎的,你敢欺骗老夫,大概不要命了?”
“不,不!你老别发火。”
阎老九指笑道:“在下若是对你老有半点不敬,怎会特地给你老送解药来?万一你老再一生气,又要在下自断左臂,在下岂不连吃饭都要人喂了?”
他已经自断一臂,还会送解药来,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人?他不怕再断一臂,还会找来,自然别有用心!
桑老邪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这点道理,岂会想不到?口中沉嘿一声道:“你不怕老夫再要你自断左臂么?”
阎老九深沉一笑道:“这回你老不会要在下再断一臂了。”
桑老邪回到位子上坐下,说道:“何以见得?”
阎老九馆笑道:“说来话长,桑老总该让在下坐下来再说吧?”
桑老邪沉声道:“好,你坐。”
“在下告坐。”
阎老九果然走了过来,侧着身子在左边的位子上坐下,一面朝掌柜的道:“掌柜的,给我添一副杯筷。”
掌柜老头儿方才眼看桑老邪砍下三人的手臂,早就吓白了脸,这时听到招呼,没命的应“是”赶紧送上一对杯筷。
阎老九拿起酒壶,在桑老邪面前斟满了一杯,又给自己也斟满了一杯,举杯道:“桑老,在下先敬你。”
“不用。”桑老邪炯炯目光盯注着他,说道:“有话快说。”
阎老九“咕”的喝了口酒,才转过头去,陪笑道:“在下自断一臂,只是想和桑老合作…”
桑老邪道:“老夫和你合作什么?”
阎老九道:“在下是说你老得来的那张‘迷踪图’。”
桑老邪道:“你想威胁老夫?”
“不,不,桑老幸勿误会,在下有几个脑袋,敢威胁你老?”
阎老九一脸奸笑,接着道:“在下只是想和桑老合作,不,不,追随桑老,因为桑老在没有服下真正的解药之前,每隔三天,都得服下一包解药…”
桑老邪听得大怒,左手一探,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把阎老九一个人凭空提了起来,口中喝道:“你是找死…”
说到最后一个字,突觉左手五指一麻,竟然用不上劲来!
毒郎中阎老九身子在空中一挣,一下飞出寻丈之外,落到地上,飞快的琼出去三丈开外,大笑道:“在下来见桑老,焉得没有准备,身上只是涂了些麻药,再有盏茶工夫,就可没事,但桑老身中‘散功奇毒’,今晚子时,定当发作,只要桑老肯点个头,在下自会把解药及时奉上。”
随着话声,人已迅快的往小径上飞奔而去。
桑老邪暗暗吃了一惊,心头这份愤怒到了极点,只是左手麻木,使他干瞪着眼,看那阎老九离去,等到毒郎中离去之后,突然想到自己左手抓他衣领,右手可没碰到他的衣衫,急忙举起右手来,五指伸动了一下,果然伸屈自如,并无麻木现象,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道:
“此人果然狡狯如狐,自己还是上了他的当!”
当下伸手入怀,取出一串制钱,往桌上一放,抓起用布色扎的木棍,大步走出松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