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妇语音甫落,右手倏抬“咚”的一声,楼船顶端已响起第一声鼓音,余音缭绕,历久不绝,令人寒意陡生。
梅雪楼究竟是一代奇才,俊目中电芒似水,嘴角上又泛出两道清晰的弧线,向四周电扫一匝,冷然一晒。
刘雪玉容一黯,道:“梅少侠和老前辈如果还来得及的话,就快走吧!小女子命运多舛,死不足惜,如连累两位罹此危难,实是百身莫赎!
梅雪楼道:“刘姑娘快别说了,此刻我等应同舟共济才是,况梅某这条命乃是姑娘所赐,梅某铭感不已!只要有梅某一条命在,必不使任何人动姑娘分毫!”
蓦地——
“咚!咚!咚!”而且每一鼓响,那些巨大的火把,也随着下垂,接近水面。
梅雪楼道:“两位可谙水性?”
两人都默默摇头,此刻“天台醉丐”心中的难过就别提了,本来,他此番重现江湖,乃是跟踪“上元灯”邬龙,准备在清理门户之后,仍归隐名山,傲啸山泉。但当他见到梅雪楼之后,立即又改变初衷,决心辅导梅雪楼做一番事业,因他自知武功不如梅雪楼,但论经验,可就比梅雪楼高明多了,不意今夜贪那杯中之物,,一时大意,事先竟丝毫未发觉,陷入重围。自己一死,不为夭寿,但梅雪楼和刘雪两人,皆在有为之年,如此死去,实为武林中一大不幸。
蓦地——
画舫四周三丈以外水中“哗”的一声,冒出十余个身着水衣水靠之人,同声道:“水下无异天罗地网,你等休打水下的主意!”说毕,没入水中。
“咚!咚!”又是两声鼓响,加上以前四声,已经六响,除了余音回荡夜空之外,四周仍是一片死寂,仅由那些巨大的火把之上,传来“呼呼”之声。
梅雪楼剑眉暴挑,目蕴奇光,道:“事到如今,小弟只有冒险一试了,好在水中油渍距…”
突然,舫尾水声微响,立即冒上一个头颅奇大的扁脸老头,阴阳怪气地道:“放心吧!老化子,有‘海里怪’在此,河底下无阳关大道…”此人语音末毕,即没入水中。
“天台醉丐”面色凛然,敢情葬身火海尚未使他如此吃惊,因为河底下有这“海里怪”在,固然是稳于磐石,但他知道此人善恶不分,武功虽不算顶尖高手,但水中功夫,却无出其右者,若此人也心怀不轨,今夜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咚!咚!”又是两声惊心动魄的鼓声,四周巨大的火把,距河面已不足一尺。
梅雪楼暗将真气纳足十成,道声:“老哥哥和刘姑娘小心了!”长啸一声,身形斜拔而起,直欲人十二丈高空。
四周两道圆圈舫艇上之人,一阵哗然。
梅雪楼上升力尽,两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交剪二十余次“刷”的一声,再跃八丈,此刻已在二十丈的空中,在河面看来,已不及半人之大,而且四周快艇及楼船,此刻都在他的半径之中。
这正是昔年武林第一人“天边一朵云”欧白莲的绝世轻功“一线天”
此刻,不但“天台醉丐”与刘雪两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即楼船上的“黑白二寡”也不由仰首凝望,竟忘了下令击鼓。
梅雪楼豪气大发,一个云里翻身,以“天马行空”之式,平掠九丈,挺胸舒臂,再以“亢龙人海”之式,向楼船船首斜掠而下。
船头三个蒙面妇人倏然立起,同时疾退一丈,接着,成筠欢呼一声,投入梅雪楼的怀抱。
三个蒙面女人,虽然六只电目如“虎视鹰瞵”狞视着梅雪楼,但中央那个蒙面女人却将抬起的手,颓然放下,冷峻地道:“你即便逃出火海,也逃不出‘黑白二寡’的掌握!”
突然,右边那个蒙面女人惊噫了一声,紧盯着梅雪楼,一瞬不瞬。
梅雪楼视若无睹,独对中央那个蒙面妇人道:“你可敢与梅某作公平的一拼?梅某是说你等三人联手齐上。”
他语音肯定而冷峻,因此刻已激起他一腔怒火,不免豪气大发,盛气凌人。
中央那个蒙面妇人,又是“咯咯”一阵荡笑道:“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昔年能在马老娘‘芙蓉十八腿’下走过十招的,已是绝无仅有,你自问比那些高人高出多少?你小子就凭这点轻功,可唬不倒人!常言道:‘全身掉下井,耳朵挂不住。’天行教以挟山超海之势,举世皆惊,相信不久,整个武林,黑白两道,即将悉数归顺本教,你且酌量酌量,能与天下武林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