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奇强自镇定。
久久,络腮胡老者才开口道:“去叫特三号来,本使者得睡个舒服觉,明天一早上路。
向云奇不由气往上冲,暗道:“老小子,你真的想找死了!”
但为了自己的行动着想,他却不能当场发作,非忍耐不可。
当下,只好点点头,走出堂屋。
此刻四下无人,该睡的都已睡了,如何叫法,哪里去叫,向云奇根本摸不着门路,此地对他全是陌生的。
四下望了一眼,他向右首第一栋有灯光的屋子走去。
还好,误打误撞竟然找对了,居中的一间房门敞开着,宝珠正对镜理妆。
他大步走到门边。
宝珠一见向云奇,立即堆下笑脸,站起身道:“二爷,我正准备收拾一下就过去陪您。”
“你就住在这里?”
“对。”
“不必陪我了。”
“您不要?”
“不是我不要,而是使者要你陪他。”
“真的?”
“当然不会是假的。”
宝珠立时蹙起眉头道:“真气人,使者那么大年纪了,还找女人陪…”接着用歉然的眸光望着向云奇道:“二爷,您就忍耐一下吧,好在他只住一晚,来日方长,如果你实在想要,我可以替你另选一位姑娘暂时陪你一晚。”
向云奇真想作呕,挥挥手道:“我早说过,不要人陪,你去吧!”
宝珠讨好地朝向云奇抛了个媚眼,笑笑道:“二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官做的大,过了今晚,我会尽心服侍你的,我这就去!”
说完话,柳腰款摆,快步而去。
向云奇忽然对好心人可怜起来。
他不顾生死,做那些违背良心的事,为的是保全这位心爱的女儿,如果他知道他视为心肝的女儿,已经变成不知羞耻的荡妇淫娃时,准会活活气死。
另一方面,他又想到,宝珠明明已知她父亲为她付出的惨痛代价,为什么竟是这样没心肝呢?
他不愿多想,越想越不是味道。
他举步也向堂屋方向而去。
远远望去,堂屋里灯影下,宝珠正躺在络腮胡老者怀里,扭股糖似的绞在一起,隐约还可听到她的狼笑声。
向云奇的两眼发了红,简直是无耻至极!
他不由又想起先前所见那不堪受辱而反抗的可怜女子。
想到这里,他的侠义之情勃然大兴,自己不应只顾私仇,而无视于这些悲惨的不幸者,他必须设法救出这些生活在人间地狱中的女子。
抬头望天,看星斗应该是午夜之后,离天明已经不远。
大部分的房子都已熄了灯火,空气一片死寂。
再望堂屋,已不见络腮胡老者和宝珠的影子,想是进房了。
堂屋里有好几个房间,不知这对男女进的是哪一间,不过他知道,自己的那一间,应该不会有人占用。
他想:自己就这样露立中宵,还是回房去暂时休息一下再说?
越想越火。
“杀!摧毁这罪恶之窝,救出这些可怜的生命。”
向云奇下了决心。
他不再犹豫,怀着满腹的杀机回到了堂屋。
听宝珠吃吃的笑声发自下房,一男一女尚在狎闹未睡。
向云奇进入先前休息过的房间,取过长剑,紧紧抓在手里。
现在,他必须考虑行动的方式和步骤。
他不在乎身在虎穴,也不怕对方人多,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如何让那批可怜的女子安全脱险,否则,一旦动起手来,很可能反而弄巧成拙。
他此刻最大的困难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既无外援,又无内应,顾此就难免失彼,所以,必须有周详的考虑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