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慢慢地阖上了,绞盘带动链条的声音,分外刺耳,一直将铁美人合得很紧,不留一点空隙。
大家的心里,都在奇怪,铁美人里面的司马蓝,是不是已经受伤了呢?他的伤又伤到什么地步?但是,有一件事那是真的:铁美人里面没有血流出来。
千面狐默默地看了良久,挥手说道:“放开!”那掌管绞盘的人,立即松开链条,扳开锁扣,那铁美人悠悠掀开,司马蓝从里面一跃而出,脸上含着一丝笑容,打着哈哈说道:“很糟糕!我这一身衣服,被扎得百孔千疮,不能见人了!”
秦凌筠闻言大惊,不用问,这老儿不但没有受伤,而且,浑身上下丝毫没有损害,这是什么功夫?难道他已经练到金钢不坏之身了么?
这时候就听到千面狐笑呵呵地说道:“久仰黄山白云谷的炼气功夫,诩当今第一,誉之盖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令人大开眼界,钦佩无已!”
秦凌筠恍然大悟,心中想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黄山白云谷的炼气秘笈,被他盗去,苦练数十年,虽然秘笈不全,不能达到精绝之境,但是仅就他所有的秘笈,练上数十年,气功一项,确是可以避开刀剑伤害于一口气之间,我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最重要的是这三百六十根铁钉,都没有扎到穴道上,所以,他才能凭借上乘气功,抵住这些铁钉的扎入…”
他正在思索其中的道理,忽然,司马蓝叫道:“那姓秦的小朋友!你方才怎么说?”
秦凌筠答道:“你能试试铁美人,我也可以试试这铁美人的滋味!”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非常从容,语句也非常镇定,连那缓缓走去的脚步,也是那么稳健,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一种什么情形,那是一种难以解喻的紧张,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翻脸动手,将红柳湖杀个天翻地覆,第二,拼着命去领教一下铁美人的厉害。
事实上,这两点在秦凌筠的心目中,都是走不通的,前者,即使能将千面狐和这个假司马蓝杀掉,是不是可以救得了虞姑娘?而且摆在面前的这位司马蓝,看他这功力,能有把握么?后者,秦凌筠更没有把握,那雪亮的铁钉,岂是血肉之躯所能够抵御得了的?
秦凌筠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心里直如波涛汹涌,拿不出主意。
这时候,千面狐含着微笑,毫不置评,那司马蓝更是嘴角挂着冷笑,他静等着秦凌筠,看他如何渡过这一关?
秦凌筠走到那铁美人近前约两尺的地方,那里面雪亮状如狼牙的铁钉,一根一根清清楚楚地在眼前闪耀,时间已经不许再拖了,他必须有所决定。
突然,那司马蓝冷冷的说道:“小朋友!我们比武是三场两胜,如果你害怕,就算输了一场,还有两场可赢的机会,你这样拖延做什么?铁美人里面的铁钉,不会自己折断的!请啦!”
秦凌筠当时灵机一动,心中闪电想道:“对啦!这此铁钉自己不会折断,我为什么不能将它毁断?他并没规定不能弄断的!”
意念一决,心境立宽,顿时哈哈大笑,转回过身来,朗声说道:“铁美人果然设计奇妙,细细欣赏之余,才知道其中奥妙!”
千面狐连忙问道:“什么奥妙?”
秦凌筠笑道:“铁美人里面这些钉子,都是脆弱十分,稍碰即折,那里能伤得了人?怪不得方才能使人安然无恙!”
那司马蓝喝道:“你胡说!”
千面狐也说道:“秦少侠!红柳湖尊你是客位,而且是按拜山规矩行事,不愿使你难堪!你如果不能较量这一场,就光明磊落的认输!不必如此故作混淆视听之谈!”
秦凌筠笑道:“我们之间,有很重的赌注,我如果故意如此拖延迟疑,岂不是对我自己有意造成不利之势么?天下事岂有此理?”
他说道此处迈步上前,一面走,一面说:“你信不信,我进去一试,你们便知真假!”
话音一落,他大跨一步,正好踏上铁美人的坐盘,一掩身,便安安稳稳地站在里面,含着笑容,丝毫不以为意!
司马蓝显然为之一震,当时已经按捺不住,大喝一声:“收绞盘!”
霎时间只听得哗啦啦一阵铁链子乱响,这次绞盘收得很快,一刹时间,砰地一震,那铁美人阖得紧紧地,丝毫无缝。
就在这一声响过去之后,花厅里人声寂然,大家都把眼睛集中在铁美人的座盘之下,像是期待,又像是猜疑,大家都在看那下面会不会有鲜红的血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