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儿媳老病,乏人照料。姑娘如果愿意,我请你沿途照料我那儿媳,到了舍下之后,姑娘愿意,当然更好,如果不愿久留,我少不得备足盘缠,让姑娘返回家园。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于小雁一听,心里止不住叫道:“好啊!居然被我料中了。”
她心里那一份喜悦,流露出一份真切的兴奋,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嗫嚅地说道:“那敢情好!只是你这样帮助我,叫我如何感激才好?”
那中年人呵呵笑道:“用不着感激!你好好地照料我那生病的儿媳,就算是感激了我!咱们做事干脆,说走就走,你还有甚么人?”
于小雁姑娘故作黯然地说道:“三个月以前高堂老母去世,只剩下我一个人,要不然也不致于流落如此田地!”
那中年人点点头说道:“你没有牵连更好!我们现在就走吧!”
他回过身去,招招手,立即有人牵过一匹空鞍马,他叫于小雁姑娘上马,于姑娘忍不住对那地上数十枚钱,留下不舍的一瞥,然后来到马旁,一跃而登。
中年人看在眼里,暗自点头。
于小雁姑娘问道:“大爷!萍水相逢,承蒙你如此仗义援手,还没有请教尊姓!”
中年人笑了一笑,他回头四下看看,周围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因为没有热闹可看,也都渐渐地散了。他也上了马,催动坐骑,慢慢地走着,口中说道:“以后你和他们一样,称我庄主!我姓卞。”
于小雁一听,果然是千面狐卞玉,她几乎笑出声来,没有想到当时的灵机一动,居然就这样顺利地合着心意,完全符合她自己所想的计谋。
也就因为太顺利了,于小雁姑娘又禁不住心里起了狐疑:“为什么会这样顺利?莫非千面狐已经看出我的心意?久闻这只老狐狸狡猾无比,会不会是他将计就计,所设下的陷阱?”
转而一念:“不会的!我于小雁不是个有名的人物,他认不出我的身分,而且他也想不到我会用这个方法来接近他。”
她正在思潮起伏,心意不定,突然听到千面狐在前面叫道:“你叫什么名字?”
于小雁连忙据实以告,千面狐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方才在发甚么呆?心里在想些甚么?”
于小雁姑娘心里一惊,连忙说道:“我觉得这好像是在做梦,幸运来得太突然了。”
千面狐哦了一声,微微地点点头,便不再问话了。
于小雁姑娘此刻的心里,才真正地提高了警觉:“这只老狐狸果然名不虚传,真厉害!他不知什么时候看了我一眼,居然就看出我有心事。看情形,往后我要小心才是。”
一路没有说话,来到一个客店门前停下来,漱洗茶饭之后,千面狐对于小雁姑娘说道:“今天你很累了,且到西厢房去歇息,明天你再去照料少庄主的夫人!”
于小雁应了一声“是”规规矩矩地独自一人走到西厢房,在经过天井的时候,她看到上房有一顶蓝色小轿子,心里想道:“虞家姊姊究竟是什么情形,明天就可以知道了!”
走进房里,她的确也有些疲乏,坐在床上默念一回今后可能遭遇的情形,想了一些预防的方法,最后她自己认为:“只要不露出自己真正的功力,千面狐就不会找出我的底细!”想罢安心上床,坐在那里调息一回,才宽衣睡去。
约莫在二更天气,房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于小雁姑娘警觉极高,立即惊醒,但是,她躺在床上没有动,阖着眼睛,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门被推开以后,停了约有半晌工夫,才从门外走进一个人,走得极为缓慢,而且没有一点脚步声音。
于姑娘虽然阖着眼睛,却将来人看得清清楚楚,白面微须,两眼如星,分明就是千面狐卞玉。
于姑娘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闪电想道:“他来做什么?是发觉我是假装的么?我该怎么办?…”
正是她这样踌躇未决之际,千面狐已经走到床座,于姑娘觉得不能再装佯不醒了,万一有甚么变化,连应变的余地都没有。
她霍然一个翻身,仿佛是刚刚惊醒,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厉声叱道:“什么人?”
她左手拉着盖被,掩住身体,右手翻腕拍出一掌,当然这一掌只拍出她的两成掌力。
千面狐一伸手将姑娘的手腕抓住,低沉地说道:“是我!”
于小雁哦了一声,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喘息地说道:“原来是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