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朱姨!朱姨!是我!是雪竹!”
那玄衣妇人当时几乎要晕眩过去,她抓住冷姑娘的手,如同呓语一般地在叫道:“是雪竹?真的是雪竹么?啊!雪竹!你不要离开我!过去是朱姨错了!一切让我们重头做起!雪竹!一切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
冷雪竹伏在朱若熙的胸前,痛哭失声:“朱姨!是雪竹做错了!是雪竹对不起朱姨!从今天起雪竹不再离开朱姨一步!”
这两个因误会而分开,因意外而重逢的人,如此如醉如痴,互相拥抱,忘记了身外的天地,一直过了许久,两个人才想起那五个击剑的高手,她们回头再看的时候,已经走得一个不剩。
冷雪竹姑娘当时不觉说道:“朱姨!他们没有趁我们忘情如醉的时候,下手偷袭,还不失是个正派人的作风!”
朱姨哼了一声说道:“正派人?有许多最坏的人,都是戴着正派人的面具,比起那些明目张胆的坏人,还要更坏!在世界上,伪君子比真小人还要可恨!”
冷雪竹连忙问道:“朱姨!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朱若熙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我知道他们是坏人!那应该是千真万确的!”
冷雪竹瞠然以视,她很了解朱姨的为人,平日很少口出恶言批评人,何况还是一些不明了底细的人呢?可见其中一定有许多内情!
朱若熙看到冷雪竹那一脸惶然不解的表情,便伸手从衣襟里面,取出一面小小的三角旗,旗作青色,上面绣了一柄银色小剑。
冷雪竹看了一下立即问道:“朱姨!这是不是他们方才所说的剑旗?”
朱若熙点点头,接着沉重地说道:“雪竹!你的身世一直像谜样的,存在你心里,过去我曾经对你说,找到你那位配有玉块穗的崔表哥,再告诉你的身世,今天我要先告诉你了!”
冷雪竹浑身一颤,啊了一声,眼泪便噗噗地直流下来。
朱若熙说道:“雪竹!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告诉你这件事?”
冷雪竹姑娘摇摇头,但是,她又立即说道:“朱姨!十几年了!你真忍得住啊!”朱若熙说道:“本来是要等你找到那位崔表哥之后,再细说明白,因为这件事牵涉到两姓血仇,不能不谨慎从事,但是,今天却不同了,仇敌当前,不能错过!万一我不幸败死,你就永远没有办法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了!”
冷雪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她知道自己有一段血仇深如海,如今一听说仇敌当前,她立即血脉为之偾张!
抢着说道:“朱姨!仇敌是何人?”
朱若熙指着手中那面小小的三角旗,说道:“就是它!这是过去江湖上曾经一现即逝的剑旗。当时我和啸天从现场逃出来的时候,曾经看到这面三角小旗。”
雪竹姑娘泪流满脸,柔肠寸断,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如醉如痴地伏在朱姨怀里,听她叙述那次大劫的经过。
朱若熙此时也是满脸泪痕,悲痛无比地在回忆着,最后她说道:“江南崔道渊是仁义大哥,对武林中朋友,不问黑白两道,一律接待,崔大哥——也就是雪竹的舅舅,武功虽不出众超群,仁义之名,无人不晓,竟没有想到遭到灭门之祸,尤其不幸的,是你母亲携你归宁,也遭此意外,当时我和我的丈夫巴啸天,作客崔家,这才从匆忙中,各携一子一女逃出现场。”
冷雪竹哭了一阵之后,人也冷静多了,她接着问道:“朱姨!我巴叔叔和那位崔表哥呢?”
朱若熙叹道:“我们为了分散仇人的注意,各携一人分道而行,至今一十八年,毫无音信。”
冷雪竹姑娘又问道:“除了在现场那面三角旗之外,没有别的线索可寻?”
朱若熙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中途我们曾经被人拦截,来人留下标志,竟是大名鼎鼎的飞叉银龙虞鉴的银叉令,不过,后来听到你师尊说,中原四杰为人不苟,一定别有原因,如果放下那银叉令的线索,只有这面剑旗了!”
冷雪竹又忍不住泪水流个满面,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天有眼,今天让我再见朱姨,而且又让我遇到不共戴天的仇人!朱姨!今天我一定要手刃仇人,以慰母亲以及舅舅他们全家阴灵于地下!”
朱若熙点点头说道:“本来我是不主张你如此冒险的!不过事到如今,也就说不得了!雪竹!你离开我以后,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可怜害得我终日以泪洗脸,你可吃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