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一点粗点聊以充饥,以待明日天明再…”
朱若熙立即拦住说道:“胡管事!千万不必客套,承情借宿一宵,已属非分,断断不能再有所打扰!我们一行也确是困倦,需要休歇!管事的请便!”
那姓胡的这才告罪退去。
夜是真静,偌大的村庄,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冷雪竹因为有朱若熙在一起,很快的就睡着了,心里没有一点心事。可是朱若熙就不同了!
她躺在床上,闭目假寐,约莫过一会儿,天色已经接近黎明,外面酷寒,庄上仍然没有人的声音,她从床上起来,悄悄走到窗口听了一会儿,然后推开窗口,横身一掠而出,从外边天井里,穿身一点,飞上屋脊,凝神一看,西边不远,还有一片灯光。
她先向四处留神看了一下之后,突然疾起一招“大鹏展翅”冲天飞起两丈多高,忽地.一折身形,不带声息,飘飘地落向西厢那火光亮的地方。
伏在对面的屋顶上,向对面房里看过去。
窗子糊着绫纸,只见人影在里面晃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朱若熙没有法子,只好静下心情,凝聚耳力,向房里听去!
只听房里有一种沉重而又有威严的声音,在说道:“胡二!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忘了本庄的规矩!”
果然那姓胡的惶然说道:“回庄主的话!胡二不敢!只是因为张大爷他特别交待,胡二只好遵命办理!”
接着那沉重的声音又说道:“你胡说!张老大在本庄待了十几年,难道他不知道本庄的规矩,我于凡一生不入江湖,但是,对于武林人士从不得罪,像你们这样接待人家,岂不是让人说我于凡是个不谙人情世故的人么?”
那姓胡的显然不敢再有所声辩,这时候,突然房门响起剥剥之声,房里又多了一个人影一闪,随着就听到有人说道:“回庄主的话,是我要胡二暂时先稳住她们,我本来准备明天一早,回明庄主,再作处理,没有想到庄主明察秋毫,今天晚上就发现了这件事。”
那沉重的声音哼了一声,浓重的鼻音,代表着他浓重的不高兴。沉默了半晌,他又突然说道:“张老大!你是庄上的老人,也见过不少世面,你今天的事,是大大地错了!”
那姓张的惶恐地抢着说道:“回庄主的话…”
那人拦住他说道:“你不必多说,我已经知道了一切经过,你今天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下面没有人敢再说话了,如此静默了半晌,才听到那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了一声:“你们去吧!”
一阵脚步声,房里的人陆续地走了,只剩一个人在房里重重地踱着脚步的声音。步履沉重,也正说明他心情的沉重!
朱若熙突然从身旁取出一柄小匕首,正准备跃身下去,突然,从房里传出来一声:“屋上那位女侠!请进来吧!”
朱若熙一怔,但是,一转瞬间,她立即振起精神,从屋上旋风一扑,掠进厅堂,远隔两丈之外,一抬腿,呼地一阵劲风,砸开房门,人随着闪身进去,贴着桌子边沿一站,手上匕首寒光闪闪地指着前面。
前面站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疏疏落落的花白须髯,十分有神的眼睛,一身淡蓝绸面的皮袍子,手里握着一根白铜银亮的旱烟袋,是一位十足富绅模样,看不出任何一点有武功的神情!而且面容慈祥,十分和蔼。
他望着朱若熙手上的匕首,点点头说道:“老朽于凡,闻听小仆说到女侠尊姓巴…”
朱若熙冷冷地说道:“我姓朱,外子姓巴…”
于凡立即说道:“巴夫人!有事请坐下来谈,老朽世居此地业已三代,绝不因事而有所逃避!巴夫人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天下没有谈不清的道理,老朽如有缺理之处,自当接受巴夫人处置,但在事情尚未说明白之前,请巴夫人稍缓一口气,彼此才好谈话。”
朱若熙知道这老人功力不平常,就凭他方才叫破她在屋上藏身,而又表现得如此镇静的情形看来,就不是寻常之辈,她手中紧紧握着匕首,冷冷地说道:“于庄主!我先要说明,我手中这把匕首,是…”
于凡立即接着说道:“是天山飞侠女琼林的‘淬毒阴寒短刀’,中人见血封喉,百步冻僵尸骨,是不是?”
朱若熙一听脸色一变,她没有想到对方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