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先生一声大叫:“秦小友!快些停步!”
秦凌筠闻声,扭头正要问为什么,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左肩头上一麻,人便昏了过去。
这时候只见灰狼丁八一把扛起吐鲁僧,对大先生呵呵地说道:“大先生!你这位小友总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不是他,我怎么知道这秃贼主意不定三心两意的呢?看在他份上,饶了你这遭,你也不必扣着你那些独门暗器,那颗内丹我不要了!再见吧!我还会来的!”
灰狼丁八扛着吐鲁僧肥胖的身体,大踏步地走了。
大先生真的扣住手心的独门暗器,不敢追灰狼丁八,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去,这才走到秦凌筠的身边,低下头来一看,只见秦凌筠伏在地上,背上衣衫,有一道裂缝,但是,划到里面,却有一件背心没有划透,再看左肩头,直立了三根针,每根针的顶端,还有一个小小的铁塑的狼形,三根针排成三角形,钉在肩头,既没有流血,也没有流黑水,但是,再看看秦凌筠的脸上,已经是紫黑色,气息俱无,分明已经是死过去了!
大先生试了试秦凌筠的鼻息,并没有紧张,他再细心地低下头来,注视着左肩头上那三根狼头钢针,从手提箱里,取出一个小瓷插,用小指挑出一点点药末,洒到那三根钢针的下部,霎时间,三根钢针全都变成了黑色。
大先生这才大惊自语说道:“毒八狼果然名不虚传!就凭这三根钢针,他可以称得上是毒技无双!”
他不敢稍作停留,伸手抱起秦凌筠,趁着那末落的月色,向山下急驰而去。
经过不多一会时间,来到茅山之麓,在紧靠一条小溪流岸边,有两三间茅屋,大先生推门进去,将秦凌筠放在一张竹榻上,手脚非常利落地从箱子里敢出一根五寸长的银针,又很快地找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倾出三小撮黑色粉末。
大先生先将这黑色粉末倒在嘴里,然后提起那根五寸长的银针,对准秦凌筠身后尻骨上约一寸的地方,略一比划,就插下去,五寸长的银针插进去三寸多,然后他急忙伏下身去,用嘴含着那半截露在外面的银针,一动不动,如是者过了一盏热茶光景,大先生的汗水,从额上、鼻尖、汩汩地滴下来,头上也像是开了盖的蒸笼,热气腾腾地、发梢也在流着汗水。
这样又过了一会,大先生霍然一抬头,伸手扶住墙壁,闭上眼睛,长长地喘了几口气,这才抬起手来!擦去头上的汗水睁开眼睛,望着秦凌筠。
屋外的弦月被云掩住了,山间的风声也停歇了,在这即将黎明的前一刹,比深夜里还要静,静得连那桌上油灯火焰仿佛都能听到他跳动的声音!
大先生如此伫立不动,注视着半晌,才伸过手来摸了秦凌筠一把,立即有一种凉如寒冰的感觉,使他缩手而回,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再从秦凌筠的身上,取出那颗灵狐的内丹,向里间走去。
里间,也是一盏孤灯,靠墙放着一张竹床,床上躺着一个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老婆婆,散着一把枯干如草、白如秋霜、毫无光泽的白发,两只眼睛凹下去两个洞,就如同是一具骷髅一样。
大先生来到床前,轻轻掀开棉被,用那颗红如炉火的内丹,在老婆婆的胸口轻轻地滚动着,小停地这样滚动着,滚动着…
外面的曙光,已经从窗子里透进来,那老婆婆忽然慢慢地睁开眼睛,一抬下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接着便听到腹内一阵雷鸣似的滚动。
大先生贴下耳朵,在老婆婆的胸口听了一阵,脸上露出喜色,抬手点子老婆婆的黑甜穴,他匆匆地向后进走去。
不消片刻光景,大先生从后面端来一碗白色的浓汤,刚一拍开老婆婆的穴道,便凑到耳边说道:“喝下去!”
那老婆婆一口一口啜着,慢慢地将这一碗白色浓汤喝完,大先生拿开空碗,认真地说道:“老婆子!这碗老参汤,还加上我配的药,对于你这样久虚积弱的身体,是补得太猛了一些,不过事不由人,我是不得不这样,我现在有一件急事,急需要你的帮忙,所以只有请你慢慢调息着,自运功力,把这碗过于霸道的十全大补老参汤发散开!”
老婆婆就在枕上点点头,大先生又接着说道:“我到后面等着你!”
他匆匆地走到后面,找到一个大木桶,圆圆地约有四尺多高,上面有一个活动盖子,盖子中间留了一个圆洞,约有碗口大小,木桶的底层,像是蜂窝一样,许多小孔。
他将这木桶很快地洗刷一遍,将灶上的大铁锅盛满了水,将木桶架到大铁锅之上,准备了许多柴火到灶下,然后在灶里生起火来。
这时候老婆婆扶着墙壁,来到灶边,人虽然还是那么瘦,但是,精神好多了!她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大先生忙碌地准备一切,便低声问道:“老头子!是不是你宿疾复发筋骨又痛,你要用这许久未用过的蒸笼浴么?”
大先生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灶下的坐凳,叫老婆婆坐在身边,他便把茅山发生的经过,很快地一一叙述了一遍。然后,他沉重地说道:“老婆子!这位秦小友可以说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他,这颗内丹纵然得到了,也难望保持。可是,没有料到他受了灰狼丁八的骗,中了三根狼头钢针,我曾经在当场用药试了一下,灰狼丁八不愧是‘毒八狼’之一的人物,这三根狼头钢针,至少是用十二种以上的毒汁火炼而成,任何一种单独的解药,都无效解得,如果要配合十二种解药,那还先去化解狼头钢针的毒性,时不我予,秦小友没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