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忽然心里有一阵微微地震动,她望着卞璞那挥动双桨的背影,半晌,她忽然叫道:“卞…”
卞璞连忙回头说道:“小弟卞璞!姑娘你是叫我么?”
虞姑娘点点头说道:“卞璞大哥!你看我这一身伤疤能医治得好吗?”
这一声“卞璞大哥”叫得卞璞浑身一震,一缕发自内心的笑容,立即就涌上嘴角,但是,他没有轻举妄动,把已经涌到嘴角的笑容,又收了回去,他停下双桨,慎重地说道:“我刚才说过,家父对于这些毒器解救之道,素有心得,按理说是应该毫无疑问可以药到创复,但是,龙门居士的酒箭,不比寻常,究竟如何,目前尚难预料,但愿能够…”
虞慕琴姑娘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接过来说道:“卞璞大哥!你不必为我担心,如果医治不好,那只能怨我的命中注定,应该如此。”
卞璞突然撇开双桨跳起来说道:“我发誓要尽一切力量,想尽一切办法,将虞姑娘这一身的创痕治好,如果虞姑娘这一身创痕治不好,天理何在?像虞姑娘这样好的姑娘,竟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岂不是没有天理了?”
他说着话,又坐下来拾起双桨,狠命地划了几下,仿佛将一切的恨意,都发泄在这两支桨的上面,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一定要爹爹尽所有的力量,来治好姑娘!”
他这样一切行动,都瞧在虞姑娘眼里,使这位内心洁白如纸的虞姑娘,竟由衷地泛起一种感激之意。她忽然问道:“卞璞大哥!如果我的创痕好了呢?”
卞璞立即答道:“那我就要感谢上苍,关爱好人。”
他忽然又厉声说道:“同时我要为虞姑娘远走天涯,去寻访这位伤害你的人,为你报仇雪恨。”
虞慕琴此刻不仅是感动,而且是深深地感动,她觉得卞璞那种坦率无私的表现,是她前所未曾见过的,自从认识卞璞以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段时间,她对他印象是这样地良好!
两个人都默然无语了,小舟在湖上行驶得非常之快,不消多久,便抵达湖上浮庄,虞姑娘忍着浑身疼痛,随在卞璞身后,回到自己房内。
直到这时候,卞璞才郑重地向她说道:“虞姑娘,你暂时忍耐一下,我马上去找爹爹来!”
他匆匆忙忙转身就走,突然又听到虞姑娘叫道:“卞璞大哥!”
卞璞落脚旋身,脸露愕然之色问道:“姑娘有事么?”
虞慕琴认真而又轻轻地说了一句:“我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她便合上眼睛,只见她的眼角,涌出两颗泪珠,从脸颊上流下来,跌碎在枕畔。
卞璞那一丝得意的微笑,又忍不住要涌到脸上,但是,他终于又忍回去,他用极其沉重的声音说道:“虞姑娘!现在你说这些话做什么?”
说了这句话,他便匆匆地走了,隔不了一会,远远就听到脚步杂沓,向这边走来,并且夹杂着说话的声音,含着有责骂之意:“璞儿!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让虞姑娘中了这种难治的毒创?虞姑娘是客位,这样一来,不仅我们红柳湖的颜面尽失,更对不起司马前辈和虞姑娘!”
这样一行说着话,已经来到房内,只见那千面狐卞玉和司马蓝两人走在前面,卞璞随在后面,满脸懊丧之色!
虞慕琴姑娘挣扎起身子,刚刚说得一句:“这次是怪不得卞璞大哥。只怪那个薄幸狠心的…”
卞玉连忙抢着说道:“姑娘!我不能不责怪他,要是别的毒创,不是我夸口,可以药到病除,但是,很不幸的,姑娘身上所中的是龙门居士的酒箭,这个老怪物列出心裁,独创一格,他的毒是与众不同的。”
司马蓝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解毒的专精人才,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么?”
虞慕琴姑娘平静地说道:“这是我命该如此,司马爷爷不必为我着急,卞前辈也不必为我发愁!”
千面狐卞玉连连地摇头说道:“司马前辈!虞姑娘!话不是这么说!姑娘伤在红柳湖,如果我卞玉治不好,我还有何面目在武林中立足?同时,也不是没有办法治疗,只是这办法是非常…非常的…”
司马蓝在一旁抢着说道:“非常的什么?是不是非常棘手?只要你有办法,有什么困难我老人家去想办法解决!我真没有想到天下居然还有事难倒了千面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