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杳然,只剩下虞慕琴姑娘孤伶伶的一个人,在这四面不通风的石窟里,苦练“三阳离火功”
在天山之阳,有汪洋一片,方圆竟达数十里的大湖,名曰:天池。
天池之旁,依山傍水,有几栋精致的房屋,这房屋起于何时,无人知道,但是,这房屋精致与堂皇,使人无法想像是如何在这样的深山里建筑起来的。
九月三秋,天山早已经是积雪数尺,一片晶莹世界了。这座精致的房屋,大门紧闭,杳无人声,除了那呼啸的山风从屋角门前刮过,留下一阵回响之外,这座房屋就像没有人居住一样。
忽然,从天池的那边,电掣飞驰的奔过来两个人,在这两个人后面,有一个皮筏子,上面躺着一个人,由前面的人用手拖着皮筏子,在雪地上滑行。
这两个人沿着天池边缘,很快地来到这栋房屋之前,停下身来,站在前面那位中年妇人转身向后面这位年青的姑娘说道:“雪竹!你先将这位秦凌筠拖到客房里去,我到后面去看看夫人的动静。”
那年青姑娘刚刚一点头,只听得蓬地一震,一只庞大无比的青鸟,从房子里,冲天而起,只在半空中打了一个盘旋,立即一收双翅,唰地一声,落到中年妇人面前。
那中年妇人面上顿现惊惶之色,抬头向面前大门望去,适于此时,大门呀然而开,从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位身材修长,高髻云鬓都是一片银白,脸蒙了一片白纱的女人,她走出大门,站在门口,就如同一尊庄严女神石像,屹立在人的面前。
中年妇人一见这位面蒙白纱的女人,立即张慌失措,恭谨地行礼说道:“若熙拜见夫人!”
年青的姑娘早已经跪在雪地里,口称:“竹儿叩见恩师。”
那面蒙白纱的女人先朝那中年妇人挥挥手说了一声:“若熙少礼请起。”
随即就向那年青的姑娘问道:“竹儿!你忘了为师一再叮咛你的话了?武艺不成,不能下山,如今你的功夫才不过六成,离纯青的火候,还是很远。你忘了为师告诫过你,行百里半九十,愈到最后,愈是重要,你怎么在这个紧要关头,趁为师闭关期间,擅自下山?”
这几句话,虽然是缓缓说来,但是,却是字字威严十分,那年青姑娘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微微地抽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低低地叫道:“恩师!竹儿该死。”
那面蒙白纱的女人说道:“为师说是闭关三年,你就擅自下山,如果为师永逝人间,你岂不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么?这种人怎么可以做我的门徒?”
她说到此地,语气急转直下,挥手厉声道:“你与我走!从此以后你休要说是我琼林夫人的门人。”
她如此一挥手,顿时仿佛有一股极强劲的力量,直撞向那年青的姑娘,顿时撞得她接连滚了十几个翻身,滚到两丈远,哇地一声,吐了满地鲜血,连带着躺在皮筏子上的秦凌筠也被掌风震飞数尺。
那中年妇人一见那姑娘被琼林夫人一掌震伤,当时泪流满面飞身过去,双手抱起气息奄奄的冷雪竹姑娘,面向着琼林夫人厉声说道:“你怎么下这样的毒手?”
琼林夫人当时仿佛微微一怔,冷冷的说道:“朱若熙!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
朱若熙忿然说道:“不错!过去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朱若熙不但尊敬你,而且准备将来终身侍奉你,以聊表报答之心,但是,今天你将雪竹打成这样模样,一切恩惠都荡然无存,你跟我的仇人没有两样。”
琼林夫人那一双眼睛突然精光进射,隔着面纱,也觉得她威棱四射,摄人心魄,但是只在顷刻之间,她又已缓下声调说道:“若熙!难道徒儿背师行事,我这为师的连责备也不能责备么?”
朱若熙顿时泪如泉涌,凄声说道:“雪竹私自下山,的确是应该责备的,我也知道她是错了,所以我才下山追她回来,但是,夫人!你不能打她成这样,既有如今这样一掌,又何必当初要救我们?再说,你也不问清楚雪竹究竟为何事下山,就遽下毒手,你…”她说到此处,几乎泣不成声,最后哽咽地说道:“夫人!你的大恩,我们还是不应该忘记,再见!…”
她抱着冷雪竹,转身就向天池去路走去。
突然在这时候琼林夫人在后面一声叱喝:“若熙,你到哪里去!你与我回来。”
朱若熙抱着冷雪竹转过身来,满脸神伤地站在那里,琼林夫人低下声音说道:“此刻她肺腑移位,心脉受伤!你将她抱到任何地方,即使能治好命,一身武功也废掉了。”
突然她又提高声音说道:“还有她为何故下山,也还没有说清楚。”
朱若熙抱着冷雪竹姑娘,站在那里,她低头察看着怀里的冷雪竹,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只剩下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