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四五十人在前面大屋子中搏杀火并,一个个像失去了理性,发现的下人立刻飞报老夫人。
老夫人身边有个林燕,明是老夫人的徒弟,但林燕谦虚,自称是老太太的贴身丫头,此刻她说道:“老夫人,我去看看。”
“好!看看他们因何火并,速来报告我!”
但也就在此刻,这高可五六丈,黑黝黝的鼓楼上人影交错,显然又上去一人。刚才擂鼓的人显然和另一人动上了手。
后来之人一身玄色衣装,头脸蒙住,两人兔起鹘落,鹰飞隼翻,以快制快,以狠对狠,大约才七八个照面,原先擂鼓之人冷哼了一声,道:“何人架梁为罗家撑腰?”
来人不答,作势欲扑时,击鼓之人,一式“寒塘鹤渡”自鼓楼中平掠十丈有余,两三个起落就失去踪迹。
接着,鼓声又响了。
这次的鼓声截然不同,每呼吸一次擂击两下,间隔相若,奇的是它产生的感染力量,如沐春风,如闻绘音。它与前者的鼓音不同之处是,这声音予人无穷的希望与勇气,即使是在风花雪月之中,也不会过泥。因为情欲嗜好,不一定就是坏事,只是必须抓住自我,而由我役万物,勿由我役于万物;而情欲嗜好虽是心的魔障,却能增加人生情趣,也能自此得到了悟天然的妙机。
这大概就是大隐隐于市的境界吧!
于是,数十人的狠斗火并立刻停止。他们先是怔忡,继而以为刚才是在梦游。据说刚刚自沙场上血战过的士卒,在深夜的睡梦之中乍闻一声大喊,就会造成“咋营”也就是类似邪魔附体而互相残杀的场面。
先前的鼓声,自然是以高深的功力注入一种戾气,使一些功力太浅的人发生并火的。
这时正好罗湘和孙继志在街上闻声赶回,而且两人由两个方向疾扑鼓楼。
但他们只看到一个淡淡的人影,消失在大宅阴影之中。两人互视一眼,孙继志道:“大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弄清,下去看看。”
两人下了鼓楼就看到吴大舌头和“蛇皮”韩七蹒跚走来,都是鼻青脸肿。吴大舌头还一瘸一瘸的。
罗湘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吴大舌头说话不大清楚,好像含了一口浆糊,说道:“大…大少爷,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鼓楼上擂鼓…真邪门!叫人无法忍受,只感觉过去所受的怒气憋不住了!非发泄出来不可…于是睡在通铺上的五十来个人…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眸子火并起来了…”
“有没有人重伤或死亡?”
“没有人死亡…但是…有三五个人伤得不轻…都不能动弹哩…”
“孙先生…”罗湘说道:“我先去看看,你快去请萧大夫来…”
折腾了大半夜,伤的人也都治疗过安顿好了。孙继志说道:“萧大夫,你刚来就遇上这种事,让你劳累,觉也不能睡了,真抱歉!”
“这算不了什么。孙先生,到底发生了何事?什么人击鼓?怪怪地使人难过极了…”
孙继志摇摇头说道:“谁知道?反正,罗家今后没有太平日子好过了!萧大夫回去休息吧!”
此刻罗湘在母亲房中,老太太坐在床上,林燕坐在她身边,罗湘坐在对面椅上,说道:“娘,对方卖艺的吃了点亏,今夜似乎要给咱们点颜色看看。”
“下流!光是把一些伙计整理得头皮出血,互相残杀有什么威风?有本事该向咱们正主儿叫阵哪。”
“娘,后来击鼓那人,分明功力比前者要高,而前者似乎被后者惊走了。您不以为前者就是那女人吗?”
“你以为她是‘梅花三弄’裴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