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点同情心,让一位姑娘深入不测的帮派重地,这大概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荒唐的一件事。”
他沉着脸色问道:“如凤姑娘!你是当事人,你又看得如此清楚,为什么当时不表示一点意见?让我们险险酿成大错。”
涂如凤安静地微笑道:“萧大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自幼我对爹娘的话,只有唯命是从。”
萧奇宇大不以为然。
“错!如凤姑娘,错了!至少你这次的顺从是错了。你知道,如果这个决定酿成大错,你固然是受害人,令尊令堂所受的伤害,会比你更大,你在无言顺从之际,有没有想到这点?”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大错尚未铸成。走!我们回去。”
涂如凤站着没动,仍然脸带微笑说道:“不要尽说我一味顺从爹娘,其实还另有原因的。”
“啊!另外有原因吗?”萧奇宇有着惊奇了。
“萧大哥,当时你满腔同情,一口承诺,如果我要是拒绝,你将如何向司马盛岚交待?你的判断和信心,将要受到多大的打击?我怎么能够这样做?”
萧奇宇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侧隐之心、同情之心,证明萧大哥是位君子。而我,只不过是一点推断而已,自然不能以这点推断,来否定萧大哥和爹的决定。”
萧奇宇摇着头说道:“如凤姑娘!按说我要埋怨你,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们你的看法,好在你我尚在半途,走吧!我们回去。天黑之前,还可以赶到家。”
涂如凤微笑说道:“萧大哥!你愿意做一个失信的人吗?”
萧奇宇怔了一下。
涂如凤继续说道:“不要因为司马盛岚不是好人你就可以失信。人之守信是不因为对方人品不同,而三二其德的。更重要的不要因为我而失信于人,那样我会不安一辈子。”
萧奇宇摇头说道:“不行!如果送你去出了岔子,我也会不安一辈子。”
涂如凤微笑说道:“萧大哥!身怀八绝,何惧宵小?我对你有安全无虑的信心,你为什么没有?如果司马盛岚真是因一点孝心,我们岂不是做了一件善事?万一司马盛岚有心弄鬼,萧大哥正好让玉箫扬威,给他们一次教训。”
萧奇宇一直摇着头说道:“如凤姑娘!如果十五年前,有你这几句话,我可以蠢气昂扬,毫无顾虑,护送你到旗门总坛。如今不同,我考虑的是你的安全第一,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涂如凤说道:“既然萧大哥是如此的重视我,何不连我的意见一起重视?”
“我…”
“萧大哥!为人一诺千金,我们去吧!再说,为什么要让我对你的信赖动摇呢?”
涂如凤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疑视着萧奇宇,那眼神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是代表着无比的信赖,也代表着无限的希望,更有一份倾囊付出的孺暮之情。
萧奇宇仗着一管玉箫,纵横江湖,笑傲武林,见过多少人物,但是面对这位无丝毫武功的涂如凤姑娘,他束手了,而且在情绪上他有一分慌乱。
他只看了涂如凤一眼,便转过身去,缓缓地说道:“如凤姑娘,我们走吧!”
涂如凤跟在他身后幽幽地说道:“萧大哥,你…你不高兴了!”
萧奇宇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涂如凤说道:“如果萧大哥没有因为我的不听话而不高兴,我请求萧大哥保持一分愉快的心情好吗?否则,我宁可一个人独自前往。”
萧奇宇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脸上有一种复杂面古怪的表情。
涂如凤微笑说道:“如果我不说这句话,萧大哥恐怕连头也不会回呐!说真的…”她的面容突然严肃起来。
“不论这次前往旗门总坛是凶是吉?在我二十一年的生命过程里,都是一件令人难忘,而又十分奇妙的事。我在爹娘的细心呵护之下,连外面的天地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像是一条船,划行在平静无波的湖上,宁静、平安,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航行在海上的船乘风破狼,固然是危险,可是,那种人生比纯粹的宁静和平安,就要充实多了。”
她是说得如此的严肃,使萧奇宇无法插嘴。
“萧大哥!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家,当我第一次听到尺八无情箫的名号,当我第一次听到八绝书生的自豪,我觉得萧大哥你的生活才是多采多姿的人生,仗着尺八玉箫,幕天席地,随处而安,忧闷的时纵声长啸,安静时抱膝低吟,快乐时持壶畅饮,萧大哥!你知道吗?一个出生保镖世家,却又深闺自守的女孩儿家,对于这种生活,那是神仙不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