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伤亡数字而言，狼人还是要超过人族的。哪怕现在看到狼人的生存环境，又知是狼人要削减人，可对徐敬轩来说，仇恨仍然是仇恨，生不半分同情。

来。

“我们归顺的原因，确实是要活下去。”

这句话算是说不少人此刻的心声，盯着艾斯卡的目光多有不善。

千夜拿起徽章看了看，又放回祭坛。他也发现，经过这么长时间，自己留在徽章上的血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所增。难说，狼人们的祭拜还能滋养血气？

千夜这时却慢慢听来了一些不同的意思“你说上了年纪的人？”

一名佣兵将军忽然：“你们狼人养不活自己，就全投降，让大人养你们？”

就连徐敬轩和佣兵将军也都沉默了，在场的暗火层中，他们比宋阀的人有更的。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人族一直是弱势族，中立之地和郑国这样的小国，底层平民和失去战斗能力的人命运不比这些狼人好多少。只在屹立千年的大秦帝国，本土内陆才有和平可言，才有休养生息这个词语。

艾斯卡抬，迎上千夜的目光。他目光清澈，里面有勇气，有骄傲，也有坦诚，却没有被计谋被拆穿的慌与心虚。

艾斯卡忽然提声音，：“但我们并不是想要大人您来养活我们，我们狼人都是天生的战士，我们的先祖在战火中生，在战火中死去。我们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哪怕现在需要大人您提供一帮助，也只是因为在这个季节，在这个时候，女人们要生孩，她们要多吃一些东西。而我，则想让上了年纪的人也能活到谷收成之后。”

徐敬轩忽然：“这就是你们年年攻郑国的理由？”

千夜冷笑“你觉得我会信吗？你都和他们说了什么，才会这样？”

艾斯卡：“对于大回廊内的狼人来说，活下去都是很奢侈的目标。为了落族群的生存，我们没有任何选择，是的，没有任何一个除了战争以外的选择。要么在战场上带回战利品，要么就是战死来减轻落的负担。大回廊养不起这么多的狼人，有些人一定要死，才能让其他人活下去。”

这句话一，许多佣兵将军就嗤之以鼻，对艾斯卡怒目而视。只有霜雷神庙的两名执事面无表情，不知在想着什么。

千夜冷“每个族群想的都是活下去。说重，还是你只有这些可以说？”

艾斯卡一窒，垂得更低，说：“如您所愿。”

“这是怎么回事？”千夜又问了一遍。

他稍许停顿，似乎在整理思路，然而说：“上层大陆离我们太遥远了，圣战更只是传说，大回廊里的狼人们想要的很简单，仅仅是活下去。”

“您已经看到，整个大回廊地区的狼人们都把您当作真正的王。您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凌驾于先祖，独一无二。所以您无需担心我们的忠诚。”

艾斯卡单膝跪地，：“陛下，事实如此。不只是他们，我和我的族人，也都相信您就是带领我们走困境的真正的王。”

徐敬轩哼了一声，脸难看。每一年夏秋之，狼人都会对郑国发起攻，劫掠秋粮，抢夺资，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即使借助要守御，守军伤亡依旧不是小数目。担任西境主将的这些年中，每年都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变成墓碑上的名字。

这是一个沉重而又朴素的理。

简单的几句话，却是无比沉重。

艾斯卡“这是最重要的理由。否则的话，没有谁愿意攻防御完备的要。”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批制滥造的东西，居然被狼人一等落放在先祖祭坛的正中，当成圣来祭拜？

“陛下…”

过了一会儿，千夜：“你想要我什么？”

“我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

千夜看着艾斯卡，目光有些飘忽，像是透过他看到了不知名的虚空某，也或许是时间长河的某个节。

千夜声音中透着寒意，问：“理由呢？我给你们展示的，可是血气。在上层大陆，血族和狼人之间是世仇，圣战打了没有一万年也有几千年。”

艾斯卡的声音转为低沉，向几位须发皆白的祭祀指了指，说：“在大回廊，只有祭祀和巫医能够活到这个年纪。其余的族人只要力开始衰退，就要走上战场，或者自已山，寻找合适的墓地。所以您在落中，看不到老人。这里的狼人，没有资格变老。”

争夺生存空间本就是整个永夜世界战火不熄的永恒主题，阵营与阵营之间，各自阵营内，甚至同个氏族里，区别只在于程度。而前大回廊狼人的落境，可能与大多地方相比较之下更惨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