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不禁了额，对世界的了解越是，就越能觉到它的怪异——之前还觉得梦境中充满了不协调之，如今看来，现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大概过程就是如此，”卡密拉了半个小时才讲完整场变故“我们在海域外等待了两天，可始终没能等到琼回来。雷霆说只有您才有可能知，琼在底下到底遭遇了什么。那扭曲的景象、浮空的岛…真是现实中能存在的东西吗？”

夜莺及时扶住了她。

“你送她去女巫大楼休息吧，我派人去通知提莉。”

“我也只是推测，首先能够肯定的是，整个幽影海域的面确实下降了，没错吧？这个变化甚至能影响到峡湾诸岛的涨落，其量想必十分惊人。那么，降下去的海又去了哪里？”罗兰拿起鹅笔，在纸上画了个圈“我猜是海线东侧。”

被拉长的石和海鱼，从描述来看并不像是外力造成的，很明显的一个证据便是，琼在被拉海前，卡密拉看到了她的手指突然增长。如果是生生拉扯来的，于心灵共鸣状态下的大家一定会受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应该只是累坏了。”

好在有垂直于海面的“海线”例在前，他就算再怎么扯，也不会太过夸张。

卡密拉了凉气“这——怎么可能？”

罗兰了。

也就是说，哪怕是胡诌，也要编东西来。

卡密拉喃喃“缩…小？”

“呼…”她长长吐一气，神终于放松下来“若那边的圈外也是大海，琼应该就能活下来。”

望了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给我听。”

“嗯，并且她有可能去了海线以东。”

罗兰了额，沉许久才开“我认为，雷霆的决断是正确的。”

“谢谢您…”卡密拉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一歪，斜着向地上倒去。

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卡密拉想了想“雷霆似乎说过，海线附近的海确实是向着西边动的。”

“没错，近大远小的视觉规则依旧在起作用，所以我想那并不是鱼被拉长了，而是它的躯已离你相距千里之外，自然就显得又细又长了。”

“…”大家一时陷了沉默。

“眨之间，相距万里，这…真的可能吗？”

卡密拉立刻抬起了“您也觉得，琼还活着？”

但事实上，无论是琼还是卡密拉，都没有察觉到任何上的不适。

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空间发生了畸变。

“理论上是这样，”罗兰为两圈添上了条直线“不过还有另一可能。”随后他将纸折叠起来，令两个圈重合在一起“如此一来，就是瞬间到达了。”

“明白。”夜莺夹着卡密拉，闪遁了迷雾之中。

“因为不补充的话，只要来两三次退，旋涡海就得涸见底了。”罗兰接着画下第二个圈，两个圈相距差不多一掌“问题在于，如果从一地搬运到另一地再倒，那么海应该是一阵阵的。但事实是，正在源源不断的运动——想要实现这一，就必须瞬间穿过两个圈。那么…最快的路径是哪条？”

“的确超乎常理，不过如果是力造成的话，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比如夜莺也能实现短距离的瞬间移动，还能穿过常人无法逾越的障碍，效果和这个也差不了多少。”

“另外，虽然这仅是一个假设，但你提到的一个现象却十分耐人寻味。”罗兰将笔尖圈中“比如这支笔在眨间就从前圈抵达了后圈，可它实际上仍是顺着直线完成的这趟旅程——换句话说，从外界看来，那条鱼几乎在一息不到的时间内就跑完了万里距离，你觉得会见到什么样的景象？”

卡密拉不确定地伸手，在两圈之间比划了下“直着走？”

尽听起来很离奇，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他知自己必须得说什么。卡密拉之所以没有先去找提莉，也没等疲劳恢复后再来汇报，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琼的安危。从她布满血丝的双来看，或许这一路上她就没有好好睡过觉，能令卡密拉如此焦虑，除了担忧外，恐怕还有不小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