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啊，”夜莺被问得有些猝不及防“当，当然是…”

是共助会？说实话她对寻找圣山兴趣不大，但那儿有她无法割舍的朋友。

“你的力量这么大，她们会很迎你的。”

安娜把手伸盛满井的桶里搓了搓，再起一团火烘，个鱼饼坐回到桌前，小小啃了起来。

安娜没有反驳，沉默的时间有些漫长，长到夜莺以为她再也不会开时，她忽然问：“你在共助会过得开心，还是在这里过得开心？”

“这年冬天，我怕你撑不过去…”

许多条条框框——比如饭前要洗手，吃东西不要太快，掉在地上的不要捡起来吃等等…每一条他都能讲个长篇大论来。

她一脸哭相地扑安娜怀里“怎…怎么办？安娜，我父亲发现我是女巫了！”

门被推开，冲来的果然是娜娜瓦。派恩。

“我并不在意，而且，他说他会改变这一切，不是么？”

这里就是她的圣山，夜莺意识到，尽她的生命已所剩无几，但她的灵魂将比大多数女巫都更早抵达彼岸。

“那很困难，只要教会不倒，女巫就始终是邪恶者。”

“我之前住在旧区，”安娜简单地将自己的经历讲述了遍“我的父亲为了25枚金龙就将我卖给了教会，是殿下将我带牢笼。在这里，我过得很开心。”

夜莺怔了怔，她很少会向自己提问题“我…以前住在东边的一座大城市，离王都不远。”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夜莺没话找话“那里有很多妹们，她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在这里，你只能在城堡范围内活动，不觉得闷吗？”

“过得开心吗？”

答案应该很明显才对，但为何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说？

“加女巫共助会之前，你曾住在哪儿？”

开始她是极不耐烦的，不过对方好歹是此地的主人，灰堡的四王，既然吃他的住他的，那么就勉为其难的听下好了。到现在，她竟也慢慢习惯了这些规矩。不知为何，当与安娜、娜娜瓦、罗兰、卡特等人一起争抢洗手排队顺序时，她莫名地到了一丝乐趣。

“但你不了这个城堡，除了罗兰。温布顿外，其他人依旧憎恨着女巫。”

“绝境山脉虽然资不多，可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了相同的目的聚集在一起。”

开心？不，那简直是段不愿去回想的日，寄人篱下，被人轻视、嘲。当发现自己变为女巫后，更是像猫狗一样看起来，锁链栓在脖上，迫自己为他们办事。夜莺摇摇，轻声问“为什么要问这个？”

是边陲镇？若不是听到有女巫陷危险，她本不会到这儿来！

就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地奔跑声，夜莺仔细听了听，竟像是娜娜瓦的脚步。

这次安娜了笑容，夜莺很少见到她笑，那双睛像是倒映着晨曦的湖面，让人莫名觉得安心——即使自己没有“迷雾”中。“我听罗兰说，你们在北方群山中寻找圣山，如果圣山意味着安稳和归宿，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它。”

说到后面，夜莺的声音低了下去，或许已经来不及了，她想，就算回到营地，她现在这样庞大的力，几乎不可能熬过成年。自己所能的，只剩下目视她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