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九回一看，只见几名日军士兵握着手电筒，顺着江边走过来了，他们不断地用手电向江中照着，寻找泅渡的人。在这情况下，如果涂九他们贸然下，必然被日军发现，只要一排弹打来，大家都难逃厄运。

“你…”没等涂九说什么，曾珊毅然地站起，从沙堆后面跑了来，对着巡逻过来的日军喊了一声：“小鬼，我在这呢！”说着，举起手枪，向着日军放了一枪，然后转便向远跑去。

“九叔，等等！”曾珊小声喊。

史载：1937年12月，南京城破，数万中国百姓涌向燕矶，渡江逃生，遭日军机枪扫，中国百姓5万余人遇难。

“知了。”

几名日军士兵的影现了，接着，便是一声令人撕心裂肺的爆炸声——曾珊拉响了怀中的手榴弹。

“大小，要不这样，你抱一块木，把罗带过江去，我留下来把鬼引开。”涂九对曾珊说，其实，他心里也知这个方案不可行，以曾珊的力，能够借助木自己游过江已是不易了，要再带上一个罗毅，完全是不可能的。

手枪的枪声停了，罗毅知，这是曾珊的枪里没有弹了。他回向江边望去，只见一个窈窕的形从一个沙堆上立起来，手中挥舞着一条红纱巾，向着江中喊着什么。罗毅和涂九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是曾珊最后的呼唤：

“九叔，快回去救珊儿啊！”罗毅喊。

一团火光在长江边迸开来，一条红纱巾被气狼托着，飞上了九天，随后，又缓缓地、缓缓地落到了长江上，像一个女儿在亲吻着自己的母亲河。罗毅透过前的泪光，似乎看到了红纱巾上绣着的那行字——愿作长风绕战旗。

涂九在一个小沙堆旁边放下罗毅，在四周摸索了一番，找到几块被江冲来的木，拖了过来，对曾珊说：“大小，我背着罗，抱着一块木，应当能漂过去。你也抱一块木，拼命往对岸游，知吗？”

“替珊儿好好照顾罗。”

“大小，什么事？”

罗毅被江激醒了，他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伏在涂九的背上，人正在长江里。他往边上一看，没有看到曾珊的影，便焦急地问：“九叔，珊儿呢？”

涂九的睛里涌了泪，他知，曾珊此去，是用自己的命掩护了他和罗毅。在这要关，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只能是矫情了。趁着日军被曾珊引走的机会，涂九把罗毅用绳绑在自己背上，抱起一块木，了冰冷的江，拼全力向对岸游去。

涂九的脑门上了汗，现在这里只有三个人，罗毅昏迷不醒，曾珊则是一位女孩，能够挑大梁的只有他一个。

涂九没有回答，他的里满是泪，只顾使劲地划着，向江心游去。

”

几名日军听到一名姑娘的喊声，邪念顿生。他们端着枪，哇啦哇啦地喊着“姑娘”一类的话，向曾珊追去。

“大小，你这是…”涂九有些意外。

“罗哥，我下辈再嫁给你——”

这时，江岸上响起了零星的枪声，那是曾珊在向追来的日军开枪，柯尔特手枪的枪声和三八大盖的枪声织着，一声声地敲在罗毅的心上。

曾珊对涂九磕了两个，着泪说：“九叔，我从小没了爹娘，你待我就像我爹娘一样，你的大恩大德，珊儿怕是无法报答了。罗跟我一样，也是从小没有爹娘，过去他犯浑的时候，每次大当家的打他，九叔你都替他挨几下，你也像罗的爹娘一样。现在珊儿求你一件事，请九叔务必答应。”

曾珊没有吱声，她来到罗毅边，轻轻地对于昏迷之中的罗毅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俯下在罗毅脸上地吻了一下。随后，她走到涂九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九叔，你不用我，只要把罗带过去就行。”

“准备下吧。”